卢韵秋冷笑一声,自以为是地拿出了碧蛉化血散的解药,想胁迫赵真写下传位诏书。
赵真面色平静地表示自己所中的毒早就已经解了,而且很早前就怀疑宫里有人要对他动手,只是当时没有线索,也不愿相信是他的枕边人想要他的性命,这才将这件事拖到了今天。
卢韵秋有些不相信赵真的话,但她也不愿这么认输,于是让自己身边的嬷嬷出手,想控制住赵真。
她谋划了许久,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就算日后要背上骂名,她也心甘情愿,只要今天成功了就行。
嬷嬷奉命出手,可在距赵真还有三步远时,如同影子一般的令狐喆出现了。
那天之后,卢韵秋迁居冷宫,身边只有一个新调来的宫女陪着。
平阳宫里的其他宫人全部被处死,掌事姑姑一级的宫人,全族被诛。
已经被封了亲王爵位的二皇子被削了亲王爵,成了一名普通的郡王,封地在靠近西境的西平府,封户也仅仅只有三百户,还不如沈熠这个子爵。
太傅府上了锁,卢昭回乡静养,无诏不得面见外人。
至于卢氏族人,三代以内的男子不得入仕,女子也不得参加选秀。
至此,“三公”之一的卢家率先退出了圣朝的政治舞台,彻底成为了历史。
作为此案帮凶的庆妃及钱氏皇商,下场也不怎么好。
庆妃毕竟是直接帮卢韵秋传递毒虫的人,案发后被自缢而亡,尸体被扔到了乱葬岗。
钱氏皇商则被废除了皇商资格,全族下狱,家产查抄后移交国库。
十四岁以上的男性发配戍边,十四岁以下的男性及全族女眷全数没为官奴。
听完赵宸的讲述,沈熠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
到了此时,他终于明白了赵宸先前为何会自嘲地笑,原来这朝中现在只剩下两位亲王了啊。
房间内顿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十数息之后,沈熠终于开口:“陛下果然杀伐果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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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宸没有接话,看好戏一般地打量着沈熠,提醒道:“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什么意思?”沈熠一脸不解。
赵宸满饮了一杯茶,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这人到底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你不要忘了,这桩案子的起源是什么。”
“起源?你是说钱氏茶楼?”沈熠后知后觉。
“总算不是真的糊涂。”赵宸略微松了口气。
“这都哪跟哪啊,我不过是给钱氏茶楼一点回礼罢了。”沈熠小熊摊手,“你是不知道,那个钱氏茶楼的钱锐……”
一说到钱锐,沈熠心里“咯噔”一下。
坏菜了,卢家的事好像还真与钱锐有关。
虽说他不是这桩案子的涉案人员,可关键线索碧眼青翼蛉却是他捅出来的。
若不是他攀扯到了庆妃和钱氏皇商,这桩案子也不会这么快真相大白。
想到这里,沈熠脸色铁青,心里面已经在盘中算着该出多少血才能让赵真权当无事发生了。
见沈熠的脸色阴晴不定,赵宸笑着开口:“好了,你也不用太过紧张。
不管怎么说,你毕竟是小九的驸马,又是沈侯的儿子,父皇不会真的把你怎么样的。”
沈熠毫不留情地给了赵宸一个白眼,嘀咕道:“你那父皇连小九都不在意,还会在意我?”
赵宸假装没听见沈熠的话,轻咳了一声,正色道:“说正经的,虽然你不会有什么事,但帮你的那个纪洲怕是要遭些罪。
毕竟明面上设计钱氏茶楼的主要负责人是他,父皇迁怒于他也是情有可原的。”
沈熠点了点头,一脸歉疚地道:“这件事是我亏欠了他,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不过,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你出手相助。”
“放心,我会尽力而为的。”赵宸给出了承诺,但没有把话说得太满。
两人心照不宣地同时端起了茶杯,一饮而尽后,沈熠关切地问道:“卢家发生了这种变故,卢焕不会也受到了牵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