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被他吓到的人不少,这种时候见到,一个个也觉得解气,纷纷骂道:“自作自受!”
也就在这时候,黑老鸹钻了进来,找到陈子谦,神色有些紧张地问道:“事情差不多了,再闹下去,啷个收场?”
“啷个收场?”
陈子谦皱着眉头看着黑老鸹,忽然笑道:“队长,你可是石河子村的队长,是领导我们的,遇到事情,你不该想点解决办法蛮?还是说你觉得我今天的事情做过分咯?”
杨连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愣了一下,才勉强说道:“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嘛!”
“我的意见,很简单,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以后,莫再来惹我!我看你也是一直在场嘞,他们两个狗日勒干的是些什么事情,你不要跟我说伱没有听见,大家伙都清清楚楚。”
陈子谦甩锅甩得很彻底,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杨连德。
意思很简单:你看着办!
面对这种眼神,就连杨连德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一阵心虚。
“我幺儿浑身在冒血,你看看,都快成个血人了,我得赶紧送他回家上药,别的事情我管不了。是非恩怨,自有公道,我等着处理结果……”
陈子谦笑了笑,回头冲着陈平和陈安说道:“老大、幺儿,我们走!”
经过宏元康旁边的时候,他笑着招呼:“宏哥,铁蛋,到我家去耍!”到了甄应全旁边又招呼:“兄弟,一起到我家耍撒!”
宏元康、宏山、甄应全三人都纷纷点头,不再理会这里的一摊破事,跟着陈子谦穿出人群就往回走。
在人群中看着陈子谦没能帮上忙的耿玉莲也叫上一旁的许少芬(宏山家妈)一起跟着走。
看着陈子谦他们一帮子人离开,其余人也纷纷离开。
见状,杨连德一下子急了。
那么大的事情,一下子丢给他,他也慌乱。
关键是,平日里没少占村民的便宜,陈子谦那番话,对于他来说,既是甩锅,也何尝不是一种敲打。
想想今天这情景,他心里就忍不住一阵发凉发颤。
一时间没什么主意,他在人群中一阵搜寻,目光落到背着手走远的会计身上,连忙跑了过去,将他拉住:“兄弟,你说这个事情该啷个办?”
会计胡胜祥摇摇头:“我啷个晓得?这种事情莫问我,只想告诉你,跟着你们这几年,我这个会计也是当得头疼,你们做了那些亏心事,你们自己心知肚明,我可是从来没有参与。
动笔杆子也是按照你们给的东西来登记,没有任何篡改,也没有多拿谁的一分,到哪里我都理直气壮。”
胡胜祥拿出自己的烟锅卷了根旱烟点上,又看了看杨连德,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算了……给你个意见,你不想自己也像赵昌富那样摊上事,就往村里多找几个人,一起去把今天的事情到公社说明白了,你们这是惹了众怒。
在众怒面前,唐书记又算个啥子鸡儿,吃了人家的,就给人家全部吐出来,这就是最好的办法。不然,你等着瞧……你家好像也是用包谷喂猪哈,那玉米面,是真比人吃的好。你自己衡量!”
胡胜祥说完,转身就走。
杨连德越听越是心惊,思忖一会儿后,长长叹了口气,转身回到赵昌富家门前。
看着此时如死狗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赵昌富,再看看还在嚎叫不已的赵中玉和他哭天抹泪的妈和远远站在一旁脸色惨白的赵中海,杨连德的神色也有了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他深深吸了口气,冲着赵昌富他堂客说道:“莫嚎了,赶紧把人送去医院才是正事,以后,就不要多想了,更不要想着去找人麻烦。真的是自作自受,太目中无人了。”
他说完,挨家挨户地去喊人,左说右说,总算叫来七八个人,赶来牛车,帮忙将人送往公社卫生院,另外就是到公社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