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兴荣从他这话中捕捉到了一丝细节,继续追问道:“大晚上在官道上被抓,也就是说,昨晚上,你的人在……走货?”
听庄兴荣问到了问题关键,安成济也不再隐瞒,如实相告道:“世叔猜得不错,昨晚上我的人确实是在走货途中被抓的……”
“走的什么货?”
“世叔也知道,这培养瘦马不易,货源更是难得……”
“你……”
庄兴荣瞪大双眼,鬓角处渗出冷汗来,“你真是疯了!竟敢在宣京周边购置幼童?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安成济面色发急,神色慌张道:“世叔,培育上佳瘦马不易,再加上近期送入宣京的瘦马量多,小侄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才在宣京购置了批种货……”
庄兴荣大感头疼,他算是明白安成济如此惊慌失措的缘由了,昨晚兵马司这一抓可是抓了个人赃并获,如果要顺着线索往下查下去,他安家父子迟早得暴露在人前,眼看大祸将至,他安成济不慌神才怪了!
“既已事发,你这时候何不去找王爷商量对策?找上我这么个太常寺卿诉苦求助,又有何用?”
“小侄此来贵府找上世叔,为的就是让世叔带我去见王爷……”
“依你先前所言,近半年来常将瘦马赠予王爷玩乐,你与王爷之间也应当相互熟知才对……你若想要去见他,何须这般曲折?”
安成济叹了口气,解释道:“世叔或有不解,小侄近半年来虽常赠王爷瘦马供以取乐,但却未能与王爷走近……”
庄兴荣很是无语,心下对安成济的评价又降了一分。
你安成济在半年来一直给人梁王送赠瘦马,却迟迟未能与梁王建立亲密关系,你这“礼”是白送的不成?说来说去,还是人不行,礼送了,情分却没结交到,真不知这安成济是怎么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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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非同小可,确实该知会王爷一声。”
想到此,庄兴荣无奈地站起身来,“世侄随我一同去见王爷吧……”
……
宣京府衙,中堂文房内。
身为宣京府尹的李晔霖正高坐于正前方,聆听着兵马司指挥使赵棠的汇报。
只是刚听到一半,李晔霖便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赵棠,语气不善的喝问道:“也就是说,你们把人审了一晚上什么都没有审出来?”
赵棠神色尴尬,“还请大人息怒,卑职经过一夜审问后,还是从贼犯口中审出了不少重要信息的,例如贼犯此行货运的始发地与目的地……”
“另外……卑职等还审出了这帮贼犯的真实身份,他们乃是鸿运镖局的佣工,只可惜这伙人在鸿运镖局的地位并不高,此次运货行动也只是听凭上级命令执行而已……过多的细节,他们自身也不甚清楚……”
“这鸿运镖局什么来头?”
“回大人,就在半个时辰前,卑职曾派人去往鸿运镖局所在地查访过,只可惜那鸿运镖局现已闭店歇业,早已人去楼空了……”
“呵……这镖局不简单哈……”
赵棠低头不语,他知道李晔霖这话中的言外之意,从抓捕贼犯到现在总共才过去一夜时间不到,这鸿运镖局便好似先查先觉般提前跑路了,要说这鸿运镖局没有官路背景,打死他赵棠也不信!
“既然从贼犯口中审不出重要线索,你为何不另辟蹊径,试着问询那几名被贼犯擒住的幼童?”
“回大人,这恰恰是我接下来想要跟您说的,臣从贼犯口中审讯无果后,转头便去问询那六名被擒住的女童,只是……这一问不仅没能拨开云雾,反倒让整件事更加扑朔迷离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