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庄兴荣面色大惊,紧急追问道:“这……这怎么回事?兵马司为何会平白无故的抓你家镖局的佣工?”
见安成济一副欲言又止的忸怩模样,庄兴荣便越发觉着这事不简单,“怎么?世侄不肯信我?”
“小侄岂敢!”安成济连忙摆手,边叹气边解释道:“实在是因为……这事太过复杂,世侄一时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想来世叔对近年来南方诸省流行的瘦马之风有所耳闻吧?”
庄兴荣瞳仁一缩,惊道:“你的意思是……你父亲在沪州背地里做起了瘦马营生?”
安成济咬牙不语,算是将庄兴荣的猜测默认了。
庄兴荣跺脚大恼,“你……你父亲为何这般糊涂?!堂堂封疆大吏,竟在背后干这些见不得人的买卖!他……他是穷疯了吗他?!”
“世叔且先息怒……”安成济脸色一慌,忙出声辩解道,“父亲行此买卖,也不全是为了私利,这……这也是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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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原因?”庄兴荣瞪他一眼,冷笑道:“总不能说你们经营瘦马营生是为当地百姓造福吧?”
安成济苦笑道:“世叔有所不知,这南方各省买卖瘦马蔚然成风,这股风潮在近半年来还有愈演愈烈之势,就连宣京……也开始推崇备至……”
“父亲在沪州暗自经营瘦马生意,或有谋私之嫌,但最大的目的是为了巴结讨好宣京的权贵们……世叔或许不知,我父亲在沪州私下经营瘦马买卖这事,王爷也是知道的……”
庄兴荣面色大骇,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说的是真的?这事王爷也知情?”
“小侄不妨与世叔明说,我父亲在沪州经营瘦马买卖这一年来,所赚利银不到十万,甚至在很时候我安家还要倒贴钱……凡精心培养的上佳瘦马,尽皆流入宣京各大权贵府宅后院,我父亲就是再大胆,也没有胆子跟这帮活祖宗要钱的道理啊!”
“甚至……王爷在外宅养的好几门侍妾,那……那都是……”
安成济话未说完,庄兴荣便直接挥手打断了他,“所以呢?这又跟昨晚上兵马司的事有何干系?”
不等安成济回话,庄兴荣好似明白了什么,瞪直了眼,“你是想说……昨晚上兵马司将你家镖局佣工收押后……这事……可能会漏了?”
见安成济低头不语,庄兴荣继续推测道:“我道你安家为什么要在京城开设镖局营生呢……原来是为了这个?开设镖局经营是假,借此输送瘦马入京才是真吧?!”
“你父亲让你在宣京安家修宅定居也是个幌子,若我猜得不错……这镖局,是你父亲交由你来亲自负责的吧?”
安成济愁眉苦脸道:“世叔猜得不错,我安家开设在宣京的鸿远镖局确是小侄在负责管理……”
“说句不中听的话,若无我父子潜心经营这瘦马营生,上赶着巴结宣京权贵们,王爷与您……的日子,也不能这般舒坦……”
庄兴荣一时气急,本想张嘴反驳,但转念一想,又觉着自己实在没法反驳。
经过安成济这一通辩解,庄兴荣在恼怒之下陷入了沉思。
随着先帝驾崩后,朝堂中的梁王党逐渐式微,也就是在近一年来才重焕生机的,之前庄兴荣还以为这样的转变是梁王与现今天子关系越发亲密导致的,可如今听安成济这般说来,这其中牵扯的弯弯绕绕,要比他原所预料到的复杂多了。
沉下心来后,庄兴荣面无表情地问道:“所以,昨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的人因何被兵马司盯上了?不,应该说是宣京府衙,我听说昨晚兵马司调动是听从宣京府尹李晔霖的命令从事……”
“不瞒世叔,小侄也不明白下边的那伙人因何被兵马司盯上的……”安成济皱眉叹气,大吐苦水道:“昨晚出事不久,小侄就收到了佣工被捕的消息,多方打听之下,才得知昨晚兵马司出兵出京拿人,抓的正是小侄手底下的人……分明是我镖局的佣工,落到兵马司口中却成了蟊贼恶徒……这让我往哪说理去?”
“事情绝对没有你说的这般简单。”庄兴荣单手托腮,沉声发问道:“昨夜那帮人是在何处被抓的?”
“云县官道吴家口……”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