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那带着愤怒与无奈的唾沫在地上溅起微小的水花,他的双眼紧紧盯着自己身上那身象征着正义与责任的警服,此刻却觉得它无比沉重。心中对眼前这错综复杂事情的掌控无力感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抬手看了看表,指针无情地指向了深夜,而明天,他还得赶赴几百里外的讷河。那个碎尸案的凶手正逍遥法外,当地警方急切地需要他这个刑侦专家前去帮忙破案。案件的紧迫程度不言而喻,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可能让凶手更加远离法网,让真相更加扑朔迷离。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讷河案发现场的照片,血腥与残忍的画面刺激着他的神经,催促着他尽快前往。可这边梁老七的案子还毫无头绪,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拉扯的木偶,想顾这个,却又顾不了那个,陷入了两难的绝境。
回到刑警队,现状也让他忧心忡忡。队里除了那几个不怎么上班、倚老卖老的“老人”,就是些初出茅庐、毫无经验的新人,根本就没有足够的警力和合适的人选来同时兼顾这众多的事务。而他,作为队里的骨干,实在分身乏术。
更让他头疼的是他那不争气的表姐黄女士。虽说有着血缘关系,可黄女士却总是凭借这层关系频频给他找事。宋亚作为一个正直正义的人,对她那些不合理的要求和不正当的行为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直接让她吃了几次闭门羹。但他终究没能扛住父母天天在旁边的絮叨,父母那句“血浓于水”像紧箍咒一般在他耳边回响。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亲情与原则的拉扯中挺住多久,内心的挣扎让他痛苦不堪,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形的泥沼,越是挣扎,陷得越深,而他却找不到可以借力爬出的绳索。
宋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他明白,在这艰难的时刻,自己绝不能垮掉。他再次望向警服上的警徽,那闪耀的光芒似乎在提醒着他曾经的誓言和肩负的使命。他暗暗发誓,无论面对怎样的困境,他都要坚守自己的内心,在有限的能力范围内,尽可能地去维护正义与公平,哪怕要与全世界为敌,也绝不退缩。
整理好思绪后,宋亚开始着手准备前往讷河的事宜。他将梁老七案件目前收集到的资料仔细整理归档,希望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队里的其他人能多少有些新的发现。同时,他也决定在去讷河的路上,继续思考梁老七案件的突破口。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惨白的墙壁和单调的陈设让整个空间显得格外压抑。常江躺在病床上,双眼惊恐地睁着,死死地盯着门口,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此时的他异常害怕。
就在不久前,梁老七的小弟刘帅闯进了病房。刘帅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脖子上挂着一条粗重的金链子,嘴里叼着烟,一脸凶相地走到常江床边。他弯下腰,将脸凑近常江,喷出的烟雾呛得常江连连咳嗽,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你给我听好了,要是你敢报警,我就打断你的腿和手,让你永远地躺在这病床上,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下半辈子就别想好过!”说完,还用力地拍了拍常江的肩膀,那力道让常江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刘帅离开后,常江的心跳依旧急促得如同密集的鼓点,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即使有常宁,他最信赖的哥哥在一旁不断地安抚,他的眼神中还是透露出深深的胆怯。常宁坐在床边,紧紧地握着常江的手,轻声说道:“弟弟,别怕,有我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我们一定要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常江却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声音颤抖地说:“哥,我真的怕了,他们太狠了。别说什么索要赔偿了,我现在连住院都不想住了,只想尽早搬出去,回到自己家中,那里让我觉得安全些。”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双手紧紧地揪着被子,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常宁看着弟弟如此害怕的模样,心中满是心疼和愤怒。他知道,梁老七一伙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但就这样退缩,他实在不甘心。常宁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足够的证据,将梁老七这群恶霸绳之以法,还弟弟一个公道,让他们再也不敢为非作歹。可是,目前的困境让他感到无比的艰难,证据的收集困难重重,而弟弟的安危又让他忧心忡忡。他轻轻地抚摸着常江的额头,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同时大脑飞速地运转,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窗外的阳光洒在地上,却照不进这充满恐惧的病房。常江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他渴望能摆脱这可怕的威胁,回到平静的生活中,但他不知道这一天何时才能到来。而常宁则在一旁,默默地承受着压力,努力寻找着那一丝希望的曙光,他知道,自己是弟弟最后的依靠,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