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正是科举大行其道之故。
不论在哪个朝代,读书始终是改变出身面貌的不二法门。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绝非舞文弄墨之人刻意抬高自我身份之举。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固然有理,但“状元”又何尝不正是应礼部试者居首者之称谓?
譬如,此次“评花榜”收到“荐书”最多的便是读书人,官员、举人甚至秀才,皆是正经读书人。
为何?
一来,此类人名声在外,在本地素有名望。再者,佳人更需才子棒,花前月下把酒言欢恰是文人墨客精擅之事。
评选之日,当地各青楼中的名ji打扮得花枝招展,争相赴会,场面非常热闹,围观者往往成千上万。风流才子与名ji汇于一堂,边饮酒行吟,边品题高下,题写诗词或评语……
想想看,若将“风流才子”换作“富绅豪商”,后者能写出怎样的诗词和评语来?书到用时方恨少哪。
正所谓是术业有专攻,不服不行。
常伷显然最是个中好手,操起盘来娴熟的很,四字以概之:得心应手。
早前,“信江杂志报”便在专刊上公告花榜评选之“凡例六条”,即评花魁榜活动的选举标准,如:一、统信江而论,隶乐籍者凡三千余人。万紫千红,讵能遍阅?此次花榜,悉凭荐书多寡为定,益复参以舆论,以昭平允。二、定一甲三人,二甲三十人,其余悉置三甲。沧海遗珠,知不能免,挂一漏十,阅者谅焉。三、某某、某某某等,或久饮香名,或早树艳帜,或华年已去,或身份自高,似不必再与群芳争胜,故不录入等等。
由此可见,花榜分色艺两项,划为一甲、二甲、三甲,不用动笔,不用交卷,但仍然需要打分,亦还在模仿科举考试,有区别的是采用了投票选举的形式,由报纸来主办。
不过,除了持有荐书投票外,评花榜且有另一环节,便是花篮数量。二者各占五成比例,依此综合计算最终结果。
不过,“花篮”可是需要真金白银购买的。一支鲜花一两银,一个花篮三十支鲜花,啥概念?一户寻常家庭一年不吃不喝勉强可以买那么一只。嗯,前文那位跪搓衣板的老兄含辛茹苦省下的私房钱便是为董小宛贡献了一只花篮。
而一百只花篮可以换算为一份荐书。也就是说,手握一张荐书,就好比拥有三千两白银。
冯过便有一夜暴富的奇妙感觉,略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