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认为三代以后,“道”仍在流行,因而不能把三代以后的历史说得一无是处。但汉昌之君能否胜过三代之君,汉昌能否度越三代?陈亮没有回答。
关于“成人之道”问题:朱子夫让人们安坐不动,不问国家存亡,生民之利,“独善其身”,作道德自我完善的君子儒。陈亮针锋相对,指出要做“志在天下”,“大有为”的英雄豪杰。这样的人才能“推倒一世”,“开拓万古”,大智大勇,才德双行。
“夫道之在天下,何物非道?千途万辙,因事作则。”
“夫道非出于形气之表,而常行于事物之间者也。”
“世之学者玩心于无形之表,以为卓然而有见。事物虽众,此其得之浅者,不过如枯木死灰而止耳;得之深者,纵横妙用,肆而不约,安知所谓文理密察之道?泛乎中流,无所底止,犹自谓其有得,岂不可哀也哉?”
“必有衣焉以衣之,则衣非外物也;必有食焉以食之,则食非外物也;衣食足矣,然而不可以露处也,必有室庐以居之,则室庐非外物也。……若是者,皆非外物也,有一不具,则人道为有阙,是举吾身而弃之也”
“好色,人心之所同,达之于民无怨旷,则强勉行道以达其同心,而好色必不至于溺,而非道之害也;好货,人心之所同,而达之于民无冻馁,则强勉行道以达其同心,而好货必不至于陷,而非道之害也。”
………………
说的好,说的妙,说的呱呱叫。
所谓“功到成处,便是有德,事到济处,便是有理”,与其夸夸其谈,莫如实事功利。
在冯过看来,在这个庞然而坚固的儒家思想(道学、理学)原则指导下,寡妇被迫活活饿死也不许改嫁。音乐、戏剧、绘画,一律称为坏人心术的毒品,逐渐被轻视。作诗也属于堕落行为,因为不专心便作不好,专心则没时间思考道德和忠君的大事了。其他文学作品,如小说、散文之类,看一眼都是罪过。只有低贱的人才去从事体力劳动。圣人和准圣人系统的道学家,则必须全神贯注道德和道德基础上的“治国”“平天下”。人们连走路都要有一定姿态,奔跑和急促的步子,都是轻浮下贱。服从传统权威,崇拜古人古事,崇拜祖先,都是最高贵的善。任何改变和抗拒的念头,都是邪恶,必须在念头一起时就予以克制。这就是当时大多数士大夫的意识形态。其本质是“无为之学”,害国、害社会,害人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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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亮反对这种意识形态,提倡“事功”之学。他感情激昂,风格豪放。他不管儒家那一套拘束,琴、棋、书、画样样都爱。题诗、填词、作对、舞剑、着文件件皆能。
他认为应该“广通博洽”,无论儒家经典,还是各种史书,抑或诸类兵家、山川形势,官民商农等知识,以至农圃园圃,凡符合经世致用的,皆应成为教育内容。陈亮也重视讲习儒经,但他不热衷于文字考据,而是在深刻领会“五经之大旨”的基础上,面向现实,切于实事,更好地为国家、为社会建功立业。
冯过非常认可陈亮提出的“学以致用”、“勇于创新”、“因人施教”、“师生讲论”等方式,以及他抛弃理学的那种静坐读书、涵养心性、“存天理灭人欲”的内求方法。
事实上,便连费宏也叹道:“才太高、论太锐、迹太露,陈同甫学已行到江西,可畏!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