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玲笑道:今天要在直隶大平原抖擞抖擞威风,也对,不定哪天重演马戏再来朝顶进香。金霞笑道:再来即得候去灵山,如来如来。
话未间断笑冲满怀,双目四方跳入眼帘,还未数清渡过几道河,超村甩镇弯弯曲曲,更不知抛出多少林荫大坟地。并且越过松柏树荫小砖塔。妍玲给金霞说那是和尚坟。金霞笑道那么咱还串过柳荫,隐着不齐房屋缭着高脊龙头座,似有钟磬声。妍玲笑道那是和尚带家眷存身,互相挠痒痒。那就叫住户,围一座大庙。你不见还有带发的老道?他不好好念经,包办着带发尼姑。
小英后边捡乐道:你俩再说,我可要坐不下这鞍轿。快看路两旁那吐蕊的谷子穗,是有多么长。那玉米吐着那顶黄缨,腰中插红缨刀是多么姿势。金霞笑道:喂,英妹妹,路过行宫我可失掉想法,没给你提醒去上坟。小英接道:我妈临走前对我说,英啊,我走后去寻舅妈,人死如灰尽,怎做都是活人眼前花。什么节日清明,只是个念头雕弄,不如活时做个愉快,死后存入心坎念念不丢也就足矣。链玉接道:拿我三个说,真是如此。妈是何种模棱都不知,只有心坎知道我定是我妈生的,别无议论。这么说着,可把永定河是怎飞过的都不知,眼前是雄县。
再说路弯弯高低难平,还有忽朝东又转西。串县城人山人海熙熙攘攘,过村镇也碰上几抬大花轿,举着绫罗伞扇,红红绿绿喜笑容颜。更遇上大棺罩前拥后继,是穿白戴孝打幡,是举白蓝红三种,这是说三辈的老人终年。没看清亡去者是男还是女,只听得妈呀婶娘呀,奶奶呀哭喊惊天恸地。捧着门前挂孝音乐萧萧。如何也是闪挤眼帘快抛快过,那么你知这是哪里?
金霞问妍玲,妍玲笑答这名字震耳,金姐怎能不知?从古遗留至今,赐名即叫翻腾。后边小英哏哏捡乐,咂么滋味想,哪地方无人翻腾都不会踩踏出路扎根育苗,那是前车后辙。前边彩霞听入耳,更乐得难启朱唇,琢磨翻腾两字缓过笑,喊向妍玲,那你说咱们这些人在这路上又该怎说?妍玲一咬嘴唇,十姐明知还来问我,咱暂时即称"飞渡",可把前至小凤后至链银几个笑得坐不住鞍轿。笑是牵肠扯内五行,把筋与肌肉拽个酥中脆又软,正笑得上下左右无有贴靠之步,都见眼下駃騠鬃领竖起。
妍玲喊九姐说:我这眉头一跳,我要说还没及时,就看雪魁双耳右旋,热闹即在眼前。话未曾落音,耳边传来中军降珠一声箫鸣,群龙倏然腾起。祝莲急速传令打起精神,眼观景象耳听神风,群龙进入一个未知境界,闪眼琢雕,看去是历史多年冲击遗于河套,存积环绕高低土岗,亦有双目难闪尽头的展转连绵土垄。它那肋胁丝生簸箕柳,根根挺拔,簇簇争艳夺硕。
有的被黑白丑藤蔓紧紧缠绕亲密,依偎特显难解,正接受午前阳光哺吮,使得朵朵喇叭花咧嘴大笑,真似那二两茶盅,圆圆的唇待你来接吻。可是各有含情染色,白白的纯真,红红的鲜艳,蓝蓝显出秀丽,紫紫透出美丽。互相伸颈媲美,相兼掺杂簇簇青蒿,益母苍耳,并肩比高低,你四尺我五尺。脚下绊着大小蓟,蒲公英,马齿苋,透骨草。再想看,可耳听呖呖之声传来是女声,嗬唱触耳是男音。看去是群驹环绕一座大土岗,只见岗上人烟稠密处,亦有几楼柳阴。外围圈着穿的是官衣,好似还有县令在其中。只见他东指西点用嘴喊的是,你黄毛丫头不交珍宝,我可,我可放箭!放炮!回声有音不见人,是说你把我爹还有大青驴放我面前,我一念咒珍宝就会在你眼前。又听那个县令喊道,我不见珍宝,你黄毛丫头白白动嘴张唇。听是姑娘喊,你马老道想念真经和天比齐,你错打算盘!我杜鹃岂肯与贼匪低头!
祝莲和小娟笑道,两军张旗擂鼓赌输赢,可也见那些壮汉拉满弓弦要放箭。一声令下龙马怎把匪饶恕?四蹄翩飞恶煞难逃,除魔剑指东搜西神老皆怕。九匹龙驹就把这群贼匪的魂魄摘掉,都卧地难动一声没滋。
那么杜鹃没看见群龙围此土岗,皆因土岗虽说馒头式样,总是低洼难平,还有杂丛簸箕柳,蒿草,益母,毛尾草。再说一圈围着土匪目不转睛监视,杜鹃再二再三想杀马老道。我坐在树上就想杀掉他,群贼一轰而散,对不起马店老少,还有安平县令,再有我爹和大青驴。都是牵肠挂肚到极点,即是黑白弄个水落还能寻出绣花针。
这时马老道要使杀尽烧光,他一跑是上策。这股冷冬七尺冰,诡计由心生。杜鹃未想破恶逢善,眉头一闪启唇是喊:马老道!你看天兵天将把你围,你难逃法网!她想飞身把马老道先行打死再定后论。就在此时群龙飞跃一闪,银光恍然不见。有位大婶上坡就把杜鹃抓手里不放,这时捅杜鹃,你看那马老道不吱声。围咱们的土匪都躺地,正说正想奇异,只见几匹大马鞍上人问呢,你们这些人,为何叫那些土贼围着不放?速速把话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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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男女老少被清脆声音把魂魄招回附体,原打算要看小姑娘的神技怎把马老道斗倒,未想马老道要下狠心,非把马店杀尽烧光,这样回家也活不成,都得低头受死,不怪天地,只怨清虚观白白有一尊一尊死神,他无灵,有灵不会叫马老道逞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