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夫一大止住哭,妹妹手指着喊我,丽秀丽秀!你和我姐每天在一起不离。我问你我姐闹过病没有?我说她可结实啦,没提过头痛脑热的。妹妹哭道:这就底细。我姐俩没有过病,又不是瘟疫什么传染的。即是有杂灾我俩也不受。这说明小丽秀!你把我姐弄死!你假惺惺充个像模像样人!
我听她这样说,我上手就捶,人多打不上。我说你嘴放老实说话,说出来得顺耳受听!我们过日子过的是情理,你从哪方面说是我害的,你说出道理来。你如不说出任何,我死的心已然决定!我嫂不活人世,我也不活下去。
丽英说丽秀你别弄假招!她妈急得就打丽英胡说,你不要脸,我们两家家庭不能有这种出现的祸端。她爸也喊丽英,你姐死的虽说急促,可人怎死的都有,还有睡觉就没气的呢!你不许胡缠!不许你乱咬!你要做好后果对你有好处,你如果再顺嘴胡言我不依。
丽英答道:你不依我更不依!我姐死得冤屈!你不作我作主。我并不是死咬丽秀,可我姐姐明明是死在这屋!她娘俩娘三个是每日相缠,我也住过,是那么好我不是不知。那这人是确底急死的?我大妈把这事经过学了一回,如此如彼的。丽英听完跟道你家有暗藏坏人,她爸说丽英你再胡说!满口喷粪使祸害留连!你是活脱脱看不清人间账,死了更叫活人骂你是猴儿精!死了就死了,咱安静的把她埋掉,她在九泉也安心。你们不要折腾她尸首。
可我听她爷俩这么说,我用足劲把丽英推下我嫂子尸身。我趴在身上还是哭,我说嫂子呀!是谁把你害的?这丽英姐姐的话我也信。无人害你绝不会死。我非把事情弄个清我还死呢!我的嫂子呐!
丽英妈说:你俩丫头别闹心。你们哥俩谁去寻个阴阳先生择个日子,我作主守着埋掉。众姊妹听她哭诉都跟着抹泪。
丽秀边哭道:天将亮,丽英说道妈你作主,我回家去取我姐衣服,回来我给她穿好入殓。这样她坐车走去。我想这里的一切动向,街坊邻居伙计每天出入的,还想表哥身上,他不常在家更不会来害嫂子,我是来往人都想到。至天刚中午,就进来三班六役的公差。通州县令来此,带着仵作验尸。丽英横眉立目,手拿马鞭说给我仔细验。是吃什么怎的。
这县令和我爹和丽英爹都认识,去厢房说原由。仵作精查细验有一个多时辰,最后长吁一声,丽英追问,仵作不语自己去厢房,丽英追我也追。
仵作对县令说:咽喉上下排列大拇指纹,脖后左右各有三指指纹。是男汉无疑。验查规律是来之猛,去得速,故无红肿现象,只好似一口气憋死。可用放大镜一搜,其指纹完全透出。
我爹一听立倒于地气死过去。这仵作真有技艺,挽救我爹,要没这仵作我爹也救不过来。他的手法捷敏,丽英爹抱我爹,等缓过气来互相哭个难解。
丽英见我爹转醒过来,用手指我脸说:小丽秀你服不服?你向你家招进多少男的?你不挑肥不拣瘦,你乱七八糟向你家胡罗!她双手掐腰柳眉倒竖。我压压气,不行咽不下去,我说小丽英你血口喷人!这都是你干剩下的事!不这样你怎会知我干余下的?
丽英伸手向我脸打来,连唾沫一起上。被公差拽住她。我一头碰去死拼,也被公差拽住我的后衿。我扑得猛倒在丽英身前。我趁势搂住她双腿不放。这时有拽丽英的,就有拽我的。我妈和丽英妈一起上,她妈打她我妈打我。我嘴不放叫小丽英,我告诉你,我们胜屯都一清二白人。你们燕郊是杂地!有带翅膀的!和你们结下深仇大恨下不了手,来移害我家!你和我偷什么嘴抹什么羞?
这时大妈四婶五姐六嫂齐上,掰手的拽的把我俩分开。大妈把丽英十几人和她妈扶去大妈家,把我扶入我们这西屋。县令无法结案只好叫囚起来,等破案再作商量。
县令回通州把胜屯和燕郊保正带走,一年有余也抓捕几个地痞流氓,均不招认这事,说不好来龙去脉,路子不对都放掉。可我这五年多总去通州督案伸冤。那么丽英也不放松,追县令查捉歹犯归案。我俩有时碰上也说话,只说官司。一天官司不弄清,我一天不死心。我非看准这人从你燕郊出来,还是从胜家屯出来!
丽英就说:燕郊是杂,他对我张家不敢,我家不招也不得罪。无可惧无可怕。我说道心正不怕你眼看斜,你门缝考虑人。我们不比你缺短威风严肃。丽英说这贼不顺你手夺出来,你咬牙拨弄!我答就是不服,就是不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