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众姐妹巡游野景 多嘴太太讲丽娘(终)

銮声 田三有 3202 字 4天前

这个庄窠名字即是这样起的。你们看这槐树那么壮,那时这里遍地是。大树成林野兽成群。后来继续人多,继续伐去深林。你们看村东有片二三百亩大林子,那里都是几个人搂不过来的刺叶榆杨树杜树。到夏日有一人多高长叶草。野牡丹野芍药,那里雀鸟也多兔子也多。到那里就知这带是原野。

走我带你们去看。大家随着出得这前门走向那小庙,道:你们看,因为这李丽娘不信神佛,只修这样一个小小的一大间老爷庙。就是关公神像画在墙上,还有周仓。再看这庙西南南角三合子房,是鱼鳞瓦片,这是初步形成的首有这个房。

后来生下三个儿子两个闺女,这三个儿子后来叫老三门,就是指老哥仨的枝脉,是老三门的人。还有少三门。那时长子次子只生姑娘,就是老儿子有三个儿子,过继给两个哥哥。这么老三还有一个,这一个娶妻生下七个儿子四个女儿。过继出去的儿子还都生女不生儿,又过继出去两个。应兵出去两个始终未回。那么这还剩下三个,这三个就叫少三门,可是贡生举人秀才都出在少三门中。李丽娘活至九十九岁,盖两所三合合瓦拢。你们看,她站在小老爷庙前向东指,那就是现在的三个秀才住呢。

小娟道我们看见,边笑是边说:大娘你可能就是丽娘后影。这太太笑道:我的姑娘!我可哪有人家造化?人家丽娘身不动膀不摇,总有人伺候书琴歌唱。我给提鞋都追不上。我想起来就买把烧纸去西大坟烧。我想如你们从高楼来,就得过那块坟地。那北山头第一个大坟即是田吉成,他是八十岁死的。那里就是丽娘,丽娘这次可真再没活下来,在院子里放七七四十九天。穿白戴孝念经放焰方得下葬。那坟从外看是土,可里边是砖瓮。儿孙轮守一西天方得封门上土。现在每至清明都是大典祭奠。

祝莲笑道:那大坟地在这村西,可刚才你说有四五百亩大林子在这村东。我们要去玩玩见识见识。

这个事,哎呀!可去不得!都说那里有红冠大蛇,绕那树头三周。那头尾还看不清在哪里。

小娟道:大娘你看过吗?答我没看过,只听说。小娟道:大娘走,我们爱听你说典故。妈呦!老太太跟道:贫嘴叭叽的,我都说的是传下来实话。那我跟你走,从这方向东走是边四面张望,还只是树多。路是有,也只是种地来往人行车马路和其步行的小超路。

小娟道:大娘你和粗胳膊家很过细?哎呀,你问香头?老太太跟道:粗胳膊只是过日子狠,省吃俭用。你看他那仨儿子,大的叫"大烬迸"。每到清明季前就串村去卖"今明纸"。所以谁见他都是大烬迸。他那二的每天追俩小毛驴跑通州驮脚,身上穿的都是口袋布补丁。日后都管他叫破口袋。他那三小子是一入冬就和旁人搭刀去铡草,谁给黏饽饽吃就高兴,铡得也欢。这样谁看见谁叫他黏饽饽。你听这三个名字就知道过日子狠呢。

祝莲笑道:过日子真是方法不同。尤其是庄稼人,大都从牙上从穿住节下来。拼着多买些土地别无其他想法。可哪里庄稼汉都是拼昼夜拼死活想多买办几亩地,过这勤劳日子。活是这么活下来,死的是这么死下去的。不吃药用命拽。老太道:是这么回事。

眼前进了荒林草地。小娟道:这可真跟老山古林一样。你们看那树皮都咧嘴连一些,真白净。祝莲扯下一个杈,看叶子和榆树叶一样。只是一周刺儿,比榆树叶小一些。但都不高,都是一人多高,杈子都是歪垂的好看。向里走前边喊上,抓住一个问是什么。“兔子。”这是兰英回答。这兔子被趟出乱撞。

这六十七个人也就十多人不会武,手脚不灵有四个,即是云环两手牵着两个妹妹,还有那位多嘴太太。云环怕俩妹妹害怕,自己也哆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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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英首先抓住一只,是急抓的。兔子被趟猛蹿,正蹿兰英脚下。这兔子当是棵大树想躲,哪容工夫,兰英一毛腰抓住一只大耳朵。跟着一只两只,拉开嗓子这么一喊,这里边兔子不知为何这么多。凡在范围受了惊吓,这树林传得到处都是音气乱撞。兔子一听简直撒下天罗地网,自相挤撞。有的在窝伸着高耳了望,就被扯住耳朵顺窝伸出来。这边笑那边哏哏,北边说简直给咱预备的。南边小娟喊道:咱每人两只,多是不要。每只都够五斤。这么个大树林,有的地方草高或矮,有的地方酸枣棵,遇这地方又扎人又扯衣服。更有獾窝洞,也有狐狸蹿无踪。只没看见蛇。对,大凡动物,这东西听人声不动,紧紧歇宿。

只从南向北走一路,还没走三分之一,就有二里多路。概是半截出了这座大树林,寻觅人行车马路。

每人提着两只大兔子,为何这么准。这抓兔子勿用细谈章法。飞马能拣钱,何况这么大的兔子。虽说四条腿会蹿,如果十个八个人也不好抓。可这么一人多呢,人没到的地方声音在树林乱撞。兔子一听哪里都是人,有的跑向人群中。还因兔子太多的。这老太太也不能白白回去,因领路还讲故典,实是多功多劳,她也提两只。乐得一会坐在地上又歇脚又松心,又松手。一会乐咯咯,我今天真没想稳拿两只兔子,心里说。

这时走进村的东首。老太太道:这仨小子,你们看种玉米呢。两个前边挖一个后边扶犁。

秋香道:我们家也是这样,种地地头短。人拉拐弯抹角灵活。有时不用犁挑沟,只就刨种就行。怕不直先画划出线来,宽窄找好垄。小妹道:我也不外行。种玉米三粒下掩,豆子如黄黑豆,当当冲,四至五个粒。豆子不兼苗,只是玉米要定掩,是一棵。谷季黍子是三角定掩。

秋香道那么麦子呢,小妹道拔呗。秋香道那你外行。小妹道怎外行?麦子熟时谁家不是拔呢。秋香一乐把兔子忘掉,两手兔子都掉地下,肉拉吧唧压脚尖上,吓得一跳坐在地下。众人看着兔子拍手乐,兔子头朝下呆着工夫大啦,一会儿解不了麻木,前腿扒后腿趴,没跑掉又被提起来向前走。进了这趟街道。

小娟嗯一声跟道:大娘,他这是多少地?老太太道:这是田加义兄弟田加齐的地,这是二十五亩好地。田加齐出北口十多年没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