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外,有穷丘,穷丘有孤桑之树”,孤桑高千丈,传说少昊是孤桑的主人。
帝休则是长在少室山上,“其枝五衢,黄华黑实,服者不怒”。意思是帝休的五根枝干坚实宽阔无比,每一根都可以在上面跑马拉车。果实吃了之后能平复心情,不易动怒。
建木又称通天木,“百仞无枝,其实如麻,其叶如芒,其下无声响,立无影也”。传说伏羲、皇帝和少昊等天帝就是通过建木来往于天庭与凡间。
天柱不周山被共工撞断之后,天庭与凡间的通道,就只剩下建木了。
回袖不知道三棵神树的来头有多大,也不知道昊影为何物,她只关心令牌上的字:“那五个字是什么意思?该不会公子就是天庭御史吧?”
“你给他放点血,滴在令牌上试试。”紫蕺含笑道。
申式南没有把与回袖相遇的所有细节都告诉紫蕺,是以紫蕺并不清楚她的心思。但见她很是积极,不由趁机鼓动她。
哪知回袖竟认真点头,目光看向申式南,示意他伸出手指。
在回袖的目光注视下,申式南不由自主伸出右手,令牌放到桌上。
回袖伸手一挥,状如羽毛的一片刀光闪过,申式南食指指肚被划开一个口子,鲜血滴落令牌。
令牌当即闪过一阵阵七彩光芒,随后汇成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光柱,顶破屋瓦,直冲云霄,持续十息之久。
此时,正从凌霄宝殿步行前往五明宫的玉帝,正好看见下界七彩光柱直抵花药宫,引得花药宫百花飘香,风铃齐动。
玉帝双手倒背,停下脚步,看着花药宫不知在想什么。悦耳的风铃声传来,玉帝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没错,空置已久的花药宫,正是玉帝为天庭御史准备的官堂。如今的花药宫,除了两个侍女弄弄花草,再无人靠近。
“太好了,你竟然是天庭御史!”回袖本来眼睛直直看着光柱射去的方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欢呼起来。
紫蕺却暗暗叹了一口气,对申式南道:“自醴泉水失窃,你便无法再置身事外。今后是福是祸,全看你造化了。”
申式南拿起令牌又看了看,问紫蕺:“我是天庭御史?谁封的?”
“除了玉帝,谁有资格?”紫蕺道。
“这御史,权力多大?”申式南又问。
“比凡间的御史权大,三界所有宫殿均可自由巡查,可斩仙,可除妖,大事奏裁,小事立断。”紫蕺道。
申式南笑道:“凌霄宝殿、兜率宫和瑶池呢?”
紫蕺一咬牙:“一样,都可以查——如果太白金星没有假传圣旨的话,就是这样。”
闻言,申式南却高兴不起来。这水得多深啊,连老君的兜率宫和王母的瑶池都可以查?
“算了,才懒得管。凡间的事都顾不过来。”申式南悻悻道。
紫蕺嘴巴朝桌上净瓶努了努:“恐怕你已经无法抽身了。”
申式南奇道:“什么意思?这醴泉水难道还有什么来头不成?”
紫蕺转向虎怪,问:“你兄弟二人,可曾偷喝过醴泉水?”
“奔逃路上,各自饮了两口。”虎怪答道。
紫蕺两手一摊:“看,传言说醴泉之水喝了可长生不死,实际上呢,人照样死了。这虎怪要是没遇上你,也就死了。”
虎怪懊恼不已:“醴泉水真不能长生啊?”
紫蕺道:“你已经认领令牌,天庭有些秘密该你知晓了。首先一点,蒙元时期就流传的《西游记平话》,大部分是事实。其次,这醴泉水并不能长生,它真正的厉害之处在于,只有经醴泉水浇灌后,蟠桃园的蟠桃树才能开花结果。”
申式南接道:“这半条醴泉水要是没了,今年的蟠桃会怕是也就开不成了,对吧?蟠桃会开不成,天庭一半的神仙,怕是等不到三灾利害,就会‘形神俱灭’,对吗?”
紫蕺郑重点头:“正是如此。”
天庭没有俸禄,或者说,天庭的俸禄就是蟠桃。吃了蟠桃,三灾利害来临时,神仙们该渡劫的渡劫,渡不过,怨不了谁。可如果没有蟠桃延年续命,等不到渡劫就会形神俱灭。
如此一来,天庭不得大乱才怪。天挺乱了,三界能好?到时最先遭殃的,肯定是凡人。
申式南摸摸下巴思索起来,一会儿又拿起令牌在手上不停转动,片刻之后才喃喃自语:“谁最希望天庭大乱呢?”
这话当然没有人回答。就在这时,申式南腰间牙牌突然弹起,翻到桌上。紫蕺见状,抿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