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我们接下去的调查,一是顺天府要发动全城捕快和你们的暗桩,特别留意符合作案特征的人和车,尤其是交趾人。二是大理寺和刑部要继续筛查六个案件的关联人,一方面是找出嫌犯,另一方面是找到有交叉的同类人。我相信这个团伙不会就此罢手,他们还会继续复仇,也就是说,还可能会有人被惩处杀害或者被绑走。”既然大家已表态,申式南毫不谦让安排起来。
“找到同类人,我们就能提前埋伏,一举抓获作案者。明天我们继续追查王通家的线索,找工部姜一山姜大人了解交趾匠户的一些情况。另外,我可能还需要再次拜访罗通,以便了解当初交趾那边的情况,尤其是宣德年间明军战败失利的真相。”他感觉联合破案小组需要看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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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六日,清晨,申式南、胡观和刘捕头及四名捕快敲开了王通家门,王通的儿子王琮负责接待。周历上午留守大理寺,协调各方资源,查找申式南说的同类人。
王通被削去爵位,住房只是一座普通的二进宅子。据王琮讲述,王通是十二日午后出门就没回家。但出门去做什么事,见什么人,王琮并不知情。
不管什么问题,王琮都很配合。“不瞒诸位,父亲近年来一直在活动,希望能继续为朝廷效劳。”这是王琮的原话。
这话都敢说,说明他是真急了。没办法啊,他老子能继续当官,他才能有好日子过,不急不行。
申式南问了一些王通当年在交趾的情况,王琮只是推脱不知。
“王琮,你可想好了。内官马骐和他的手下正月里被杀,仵作验明,是赤条条跪在冰天雪地里活活被冻死的。马骐与你父亲当年同在交趾替先皇效命,如此下场,大理寺没有排除你父亲也被报复的可能。如果你知情不报,我们也很难追查到嫌犯,后果你是懂的。”申式南不得不给他点压力。
“这……这……交趾的事,我是真不清楚啊。”王琮也吓得不知所措,苦着脸道:“这也太不公平了,这些贼子不敢动陈智,不就是因为陈智那老小子又当上了指挥使吗?”
“陈智是谁?”申式南问。
“他?他在交趾连吃败仗,被先皇夺去爵位,之后我父亲接掌征夷将军印。哪曾想,先皇驾崩后,他又当上了指挥使。”王琮兀自愤愤不平,道:“那些贼子欺软怕硬,不敢找山寿的麻烦。明明山寿他才是罪魁祸首,可如今他在云南、四川管着银场,逍遥自在。”
申式南冷笑,心中暗想,那几位恐怕都是一丘之貉。
“山寿又是谁?”他冷冷问道。
“山寿他……”王琮突然醒悟,他这番牢骚要是传到当今皇上耳里,怕是没好果子,是以闭嘴不敢多说,只是嗫嚅着道:“他是当初接替马骐的监军。”
王通家没有更多线索后,一行五人往工部赶去,两名捕快被安排去陈智家里盯着。这趟收获不小,起码从王琮嘴里得知了两位同类人。
在工部官署门口,五人被顺天府另派的捕快拦住,告知东城新发命案,死者是内官山寿。
昨晚的案情分析会定下了今天的查案行程计划,刘捕头已叮嘱手下,有事可到这几个地方找他。
五人吃惊不小,刚刚才从王琮嘴里得知,山寿在云南、四川管理银场,怎么转眼就死在了城东?当即上马赶往现场。
现场在一个丁字形路口,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仵作也是刚到,正在查验死者口鼻。死者山寿衣着完整,后背中箭,扑倒在路中间一辆手推车上。
之所以能快速确定死者身份,是因为钉在死者背上的箭端,有一拃多长的白布条,上面写着两行共十六个小楷字——“太监山寿,祸乱大明,诛此奸贼,替天行道”。
申式南上前,伸手拔出箭枝。仵作不认识他,正要呵斥阻拦,被刘捕头眼神制止。
“剥掉他衣服。”申式南看向仵作。刘捕头抢先一步,亲自动手剥开死者衣物。
“记,箭中左胁,入肉六分,伤不致命,箭头黑紫,伤口微溃,隐有腥臭。死者双唇青紫,口溢白沫,初判死因为中毒。”申式南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