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雎听出话中有话,是有什么事,他需要单独和自己交代的,或许是不到时间,尚无法直言。
“好,下次我就拜您这个师傅,当您的学徒。”范雎说完,微拱手作别,张老先生象征性地回礼。
二人出门,上了马车之后,小锁还有些怏怏不乐。
“怎么了?”范雎用手轻碰了碰她胳膊,笑问。
“好笑吗,相爷?”
本是开玩笑,但看小锁这么大的反应,范雎的笑容渐渐僵在脸上。
他轻吐了口气,目光移向它处。
“我没想要骗你,有时候确实挺难受的,一阵一阵的,心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那老先生为什么那么说?什么真的假的?”
“那大概是因为无药可医,只是为了缓解气氛,转移注意力吧。”
“……”
“我怎么觉得,你生起气来,比我都可怕,嗯?”他笑,歪着头逗小锁。
六十多岁了没个正形,无聊。
可这是范雎生活中的调味剂,他和她说话聊天,甚至打赌谈判的时候,才能感受到一些真正的现实。
知识密度比你大的人,水平比你高的人,阅历比你丰富的人,愿意俯下身和你交谈一些幼稚的话语,这本身就是一种温柔和偏爱。
或许范雎本身的性格所致,也或许是老无所依产生的内在恐惧,总觉得他这个人越活越小了。
真的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我没有生气,就是心急,您不应该拿身体健康开玩笑。”
“嗯,知道了。”范雎老实回应,“但我如果说要纳妾,你会生气吧?”
小锁用一种更为复杂和难以置信的眼神去看范雎,于是他两秒就败下阵来。
“罢了,这个玩笑如果放在二十年前开,你或许会信。至于现在,你相爷我再没有那世俗的欲望。”
“这么说,您后悔没有娶妻纳妾了?”小锁反向打趣道。
“后不后悔反正都这样了,有这么体贴的你就够了。”
嘴甜,小锁抿嘴失笑。
“男人啊,很正常。就连陈世铎,你觉得他真的只有一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