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烂在回忆里吧,直到回忆也烂掉。

知道苏琐这些年过得很好,夫妻生活也很恩爱,并且儿女双全,吃穿无忧,范雎就不能再说什么了。

心里的那个由头被自己给掐断,他确实没什么话该对苏琐说的。或许人家早就不记得他了,当陈世铎问起范雎是何人时,苏琐可能会支支吾吾,老半天记不起范雎是谁。

所以他选择了无言。

范雎转身迈步离开,自始至终没再回头看身后的陈弘言。

这件事到此为止,就算泛起了小涟漪,范雎也只能让它迅速平息。

至于陈弘言要再去卫国找什么吕家的公子吕不韦,那和范雎已经无关了。

适当的关怀可以,但是也应适可而止,否则就是越界。

回去的路上,范雎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小锁,如果这时候她在,疲累委屈的他或许会孩子般地躺在她怀里安歇,一句话也不说。

一切都是个人的选择。

他选择游说从政,他选择不娶妻,他选择独身,那到头来又能怪谁。

天忽明忽暗,范雎抬头看了一眼,突然想到自己已经有段时日没有去过问褒斜道的情况了。

一直都在忙自己的事,明明距须贾离秦并没有几天,可范雎觉得整天度日如年一样。

好像这几天不间断地发生了太多的事。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

尤其是歪打正着遇见陈弘言,又从他口中得知苏琐和陈世铎的感情经历。

心里一直有一股闷气无处释放,眉宇间紧皱的眉头也始终都没有松下来过。

酉时,近傍晚六点。

马车早已经到了相府,范雎却迟迟坐在车内不动,下人提醒了两次,他跟没听见一样,迟迟不移身。

“相爷?”

第三声,范雎终于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