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王宫中的嬴渠梁,反而有些忧心。
老世族鼓动太子犯法?
嬴渠梁眯起双眼,抬头去看天幕上的画面,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骑在马上怒砍民众,早已杀红了眼。
他感到后怕,那一瞬间,脑子里竟有了一丝想除掉老世族以绝后患的念头。
片刻冷静下来,他又摇了摇头,那些都是跟随父亲戎马一生的功臣,卸磨杀驴之事,他嬴渠梁不能做。
况且嬴渠梁的心里尚存侥幸,他立的太子,嬴驷,今年才六岁。
一个垂髫小儿,怎么会去做如此血腥之事?
想到这里,他仍旧是不放心。
当日和卫鞅立下誓言,终其一生也要拼死保他性命,所以这些潜在的对抗和威胁因素出现时,嬴渠梁必须戒备起来,随时准备斩断掉它们。
“景监,驷儿在哪?”
“回君上,这个时间,应该在和大将军习武吧?”
嬴渠梁二话不说,直奔后庭的某个练武之地而去。
急匆匆赶了过去,却站在拐角处止步不前。
嬴驷正在专注地跟着嬴虔打拳,小拳头攥得紧紧的,装模作样的动作惹得人怜爱。
“驷儿。”
嬴渠梁招呼了一声,小孩立刻欢喜着小跑了过来。
微微量了量,个子还不到嬴渠梁的双上肢处。
“君父,你都好几天没来看驷儿了。”小孩嘟着嘴,往嬴渠梁怀里钻。
嬴渠梁微微怔了怔,愧疚之心涌上心头。
他自知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嬴驷出生那年,正巧是第一次新法开始时间,他忙前忙后,确实是疏忽了孩子。
一晃眼,竟也长这么大了。
“驷儿这孩子听话好学,武功底子也不错。”嬴虔走了过来,露出爽朗的笑。
“大哥,辛苦你了。”
“自家人,不说虚话。”
嬴渠梁淡然一笑,说:“今儿我替驷儿讨天假,你也歇一歇。”
“第二波新法案不是刚出么?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说到此,嬴渠梁不禁叹了口气。
“大哥,不瞒你说,我担心的就是新法。”说罢,他看了看嬴驷,轻轻捏了捏小孩柔软的小脸蛋。
“你是说,怕驷儿?”今日天幕之语,嬴虔也留心听了。
嬴渠梁无言,却点了点头。
“害,渠梁,我看你是多虑了,嬴驷还这么小,谁的主意敢打到他头上,我嬴虔第一个不答应!”
“但愿是我想多了吧,大哥,我把驷儿领走了。”嬴渠梁抱起嬴驷,“跟你大伯说再见。”
嬴驷朝嬴虔挥了挥手,又转头来问嬴渠梁话。
“君父,你刚在和大伯说的什么?”
“说你懂事、听话。”
“那咱们现在去哪?”
“去找你卫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