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这回轮到高建国愕然了“岳父,一旦定下就要加急处理家中事务了,上次小婿跟您说起时,认为元廷清理整肃到此地尚需2月,如今半月未到,行省公文便到了府上,元廷此次决心力度之大,小婿亦不能预估,今日小婿到府上,那察罕必已知晓,拖得一日危险便多一分,请岳父明察”。
王文清想了想,说道“天照之言确是金玉良言,但老夫奔走半生,方有此家业,岂能说走就走,罢罢,待我与三儿再商议商议吧”,说罢端起了茶碗。
回到自己家,高建国急的团团转,他已经看出来,那察罕必不肯善罢甘休,拦截追捕在所难免,很可能还会请求千户所出兵,想到这,高建国简直感到绝望。
这种情况下,他恨不得今晚就走,可...他也知道那岳父大人的三儿,岳父本有六子,三子夭折,余下三子,大儿在6年前自愿投身宋军,想保家卫国,后随文相公转战江西行省,去年文相公兵败后,一直下落不明,二子3月前刚被元廷征召,已在赶往云南的路上,家中只剩下这个三子。
这3子倒是都没成什么大器,但前两子还大概知道礼义廉耻,也颇为仗义,这三子从小娇惯,不学无术,拈花惹草,倒像高衙内一般人物,如此大事,岂可与这等小儿商议。
高建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里下定了决心,五日后,不管老丈人作何决定,自己和兄弟们都一定要走,至于钏儿,愿意跟着自己就一起走,非要跟老丈人那就让她先回娘家。
主意拿定,高建国叫来钏儿,夫妻两面对面坐着,半天没有吭声,钏儿看着高建国的脸色,心里踹踹不安,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摸了摸日渐鼓起的肚子,鼓足勇气道:
“夫君今日去父亲家中,可是碰到为难之事”,“唉”高建国长叹一声,本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钏儿说起,现在见钏儿直接发问,当下也不隐瞒,将与王文清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告知了钏儿。
钏儿听了,眉头紧锁“父亲之虑,倒也确实,只是如今局势如夫君所言,已是千钧一发,稍有迟误,必是全家尽没,如此关头,父亲却还要与我那无赖三哥商议,不怕那无赖三哥告发吗”;
“你说什么,告发”高建国脸都白了,“也许,应该不会吧,这可关系到全家老小的性命啊,我那三哥再浑,也不至于如此不知轻重吧”钏儿也有点害怕道。
一听这话,高建国更是下定了决心“我既然答应岳父大人五日,那就五日,大不了鱼死网破,但是五日后,岳父如仍不启程,请恕天照先行一步,钏儿如果愿意走,那就五日后夜半时出发,如果不愿意,你明日便可去岳父大人家中暂避”,钏儿想了想,坚决的说道“我随夫君,天涯海角,永不相离”。
“好好,天照这里谢过娘子”高建国说罢起身深深一揖,“夫君,不必这样,钏儿可以没有父亲兄弟,只要与夫君在一起便好”钏儿已是泪如雨下,高建国喉头也哽咽了,嘶哑着嗓子说道“我高建国在此立誓,今生今世,与王钏儿同生共死,永不相背”夫妻两紧紧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