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害怕

父亲打姐姐的时候,我躲在楼上,我抽出笔来,在信纸写下“他又来了。”投入春天的信箱,将被鸟儿先到某处发芽。

我喜欢在姐姐面前表现幼稚,这是我们两人都适应的相处方式。我不想惹她生气,也许疏远才是常态。正如我喜欢听哥哥讲大道理。

我已经比他高了,我想。

我已比父亲高了。

他举起的手掌打下来,我也不会反抗吧。

我慢慢咽下妈妈夹来的菜,缩在餐桌一角,咽下多年的隐忍和伤痛。

那天我在旷野里哭泣,门外的姐姐在敲门。

那天我把一个人逼到墙角,后来,他抿着嘴听我道歉,正如我看着禾道歉一样。那之后,阳光 太刺眼。

萱厌烦一切强加给她身上的东西,但她对于制度那套体系很着迷,她在这一方面可谓相当有智慧。我是指,在当时那个被我认为是一个小型社会的地方,她毫无疑问地使我感到害怕,这不是来源于武力值上的,而是她明显使我明白我们不是一类人,她能毫不费力地做出令你瞠目结舌的事,没一点良心上的负担,我一直害怕她会毫不费力地毁了我,尽管这种担心是多余的,但我还是不由地讨好她。

甜在和别的班的刺头们闹矛盾后,她自发地为甜提供庇护,并将甜事后的讨好与感激作为谈资。萱也经常和“好姐妹”决裂,她享受征服的快感,这也意味着萱的“卫星们”也不再了。再一次被她抛弃了。她身边很快又会集结一片人,在她的话语后叽叽喳喳。

我一直很好奇的是萱的决绝究竟到了哪个地步,在一次“火并”中,我狡猾地将矛盾荒缪化,幼稚化了。萱笑出了声,在她看来,高下已分,自不必“赶尽杀绝“,当然,她为此取笑了我很久。我为此也成为她不屑与之争论的人。

萱一向高傲,她说“谁还不是个宝嘛?”便没理由让步,晨气到转头就走时,她却道了歉。这是她偶尔的怜悯吗?还是因为晨是和她一样的人,而得到了她的尊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