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识越垂眸瞥了眼,轻飘飘地扫过,似是不在乎、无所谓,他掀眼皮瞧着连厘,眉梢轻挑:“送你当传家宝?”
连厘蹙眉拒绝:“我不要。”
谁家好人把男人的衬衫当传家宝啊,又不是金子做的。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这姑娘真挑剔。”靳识越宽大手掌托着她脸,指腹轻轻摩挲她眼尾。
连厘抿唇不语,与他好整以暇的视线对视几秒,又道:“明明是你挑剔。”
“嗯?”靳识越扬眉,似是来了兴致,“我哪里挑剔了。”
“食物不能放葱蒜香菜姜之类的调味料,但又要保持口感;称呼你靳先生二公子越少爷都不行;泡的茶先给别人倒过,你嫌弃不是为你泡的……”
连厘一一细数,靳识越都听笑了:“就这?”
“这很多了。”连厘说。
“很少。”靳识越道。
好吧。
她和大少爷对数量多少的判定标准不一致,就像她觉得几万块钱一支钢笔很贵了,他却嫌太便宜。
靳识越帮她擦干眼泪,连厘自己又仔细擦拭一遍。
车窗降下来一些,新鲜的空气瞬间涌进车厢,连厘的长发被风吹起,双眼通红,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纤长浓密的睫毛湿着。
她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黄浦江,情绪如同迎风的烛火一样,摇摆不定。
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
奔驰驶进御景宫,周遭灯火四起,天色茫茫,月光在修剪漂亮的梧桐树披上一层朦胧的轻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