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悦川和他碰杯,喝了小小一口。
和想象中不同,酒并不辛辣,很顺口,回甘里带着浓郁的水果清甜。刘悦川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示意杨千舸给自己续上。
她看向院子里的无花果树,问:“是用这棵树的果子吗。”
杨千舸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回答说:“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无忧乡这边本来就产无花果,种的人也多。对了,再过几天,无花果大量上市,公交会开一条‘无花果’专线,一整条路线都是卖无花果的。”
“一条路,吗。”趁杨千舸说话的功夫,刘悦川又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了。
她酒量浅,白皙的皮肤遮不住蒸腾的酒气,脸颊浮出两抹陀红,眼尾和鼻尖也泛起红色。
杨千舸看着她氤氲的眼睛,有些慌乱,“你,你不是醉了吧。”
杨千舸没说谎,这酒是姑父酿来做日常饮料的,度数真的低。他没想到有人会被这玩意放倒:
“你头晕吗,想不想吐,先找个地方坐一下。”
杨千舸正想翻墙过去拯救小刘医生,却被刘悦川叫住了。
酒精熏得刘悦川身体发烫,手指的伤疤又痒了起来。只是刘悦川已经分不清,这痒意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她的心理问题。
酒精放大了某些情绪,不知哪里来的决绝情绪侵占了刘悦川的大脑。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她把手伸到杨千舸眼前,“这些疤,是冻疮。”
她以为自己会羞愧,会愤怒,会无地自容,但是她没有,她只是平静地把自己的过往讲给杨千舸听。
她讲自己被亏欠的少年时代,讲自己费尽心力治好冻疮,也讲冻疮为什么复发。
她始终平静。
酒精让她暖烘烘的,正好融化那些和寒冷有关的回忆。
杨千舸眉头不自觉皱起来,脸上满是对她的怜惜。
“不要用这种目光看我。”刘悦川遮住他的眼睛,“我会利用你的心软,做一些很坏的事。”
杨千舸并不反抗,只是轻声说:“……我早就对你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