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玲绮始终跪着…
而吕布,似乎是发自内心的感觉到了一抹遗憾,无奈的将双手按在窗子上,望着朗月,闭目不语!
“爹,是女儿错了…可…可女儿就不知道,那陆羽…”
不等吕玲绮把话讲完…
吕布回过头瞪了她一眼。
吕玲绮秒怂,重新开口道:“可…可女儿就不知道,是陆公子在白门楼救下的爹,否则…否则女儿怎么会去常山拜师学艺,又怎么会杀死侯成、魏续等人…怎么会图谋害死陆公子呢?”
呼…
吕玲绮这话脱口,吕布长吁口气。
侯成、魏续、成廉、宋宪,卖主求荣,该死…
女儿杀了他们一点也不亏!
可吕玲绮刺杀陆羽,这简直太罪孽了。
甚至,这已经不是恩将仇报这么简单,这简直是谋杀亲夫,大逆不道。
昔日里,吕布好不容易与陆羽设下的约定,为吕玲绮安排好的绝佳“位置”,被她自己给“作”死了。
可惜…多么的可惜呀!
吕布只觉得世事无常,遗憾,难受!
“只怪我从小娇惯你,让你养成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吕布一声感慨…
他这话脱口…
吕玲绮卸去了发钗,一手握住发钗,一手将发钗的锋锐之处对准自己的脖颈。
她一甩长发。“爹,女儿知道自己是恩将仇报了,是大逆不道,父亲无言面对陆公子,那…那女儿以死谢罪,总可以了吧?”
说话间,吕玲绮真的就打算手腕发力。
哪曾想,吕布一个转身当即夺过吕玲绮手中的发钗。
语气却依旧是冷若冰霜。
“死?你死有用么?”
“难道…以死谢罪?都…都不行么?”吕玲绮还在狡辩,脑海中浮起的却是今日陆羽“羞辱”她的画面…
让她一件一件的把衣服给脱了!
哪怕是…有所原因,可还是太羞辱,不,是太羞耻了!
吕布的眼眸变得更冷了一分。“你死了,伱可考虑过你亲娘,你的小娘,你那妹妹?原本,她们的处境会更好、更安全!可…因为你…”
“娘?”
这个称呼,吕玲绮感觉太陌生了,似乎,那么好多年没有听父亲提起过了。
…昔日吕布入主徐州时,为了联合徐州丹阳一派,特地娶了丹阳派统领曹豹的女儿为妻,为此,他只能让原本的正妻严夫人隐姓埋名!
这事儿,唯独他吕布与陈宫知道,就连吕玲绮、貂蝉都不知道!
“娘?还活着?”
吕玲绮一双瞳孔瞪得硕大。
吕布则是一把拉起了女儿,冰冷的语气中,似乎有一抹缓和。
谷鱤
——“跟我来!”
…
清晨,下邳城的郊外,一阵拂晓的微风轻轻的掠过这静谧的村落。
这风宛若一壶老酒,将一个普通农户屋后的树、竹、田野里的庄稼灌醉。
“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
田野间,蛙声、虫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呱呱呱!”
在一道蛙声中,吕布带着吕玲绮,就他们父女两个走到了这里。
吕玲绮正疑惑,吕布却伸手,两人的脚步停了下来,就在远处,默默的望着,这一间普普通通的房舍。
“爹…”
吕玲绮张口,想要问个究竟。
“嘘!”吕布却是示意她不要出声,这一对父女就这么默契的静候在这里。
似乎,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终于,这普普通通农舍的门开了…
一个农夫从其中走了出来,他扛着锄头,俨然,是要开始一天的农作。
而农夫的身后,则是又走出一个女人,她带着帽子,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似乎是要送男人的离去。
因为太早,婴儿还没有醒。
可两人依依惜别,女人为男人披上了衣衫。
俨然,这是一副农家夫妇再普通不过的日常。
吕玲绮本没有觉得什么…
可待得那农夫走后,吕玲绮注意到,这农家的女人安置好婴儿,卸下了帽子,坐在了院子里,她开始将各种肉食制作成肉干。
这是农户十月必不可少的一项工作,到这个月底,农业工作就快要结束了,一些农户会用七月份制作的酒曲酿酒,也会赶在腊月前,把肉晒成肉干,预备过冬!
当然…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当那农家女人卸下帽子后,吕玲绮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她…她是自己的亲娘啊。
没错,这个女人正是昔日里吕布的正妻严夫人!
“娘…娘…”
吕玲绮下意识的张口,可因为距离太远,又因为吕布朝她摆手,示意她不要喊叫。
这一声“娘”并没有传出太远。
哪怕是这样,无数泪水在吕玲绮的眼眸中打着转,就要夺眶而出。
短短两日,她感觉…经历了十年、二十年那么长…
先是白门楼殒命的父亲安然归来…
然后又是,“死掉”将近八年的母亲尚在人间!
吕玲绮感觉她的人生从大悲一下子变成大喜,她的眼泪是喜极而泣…
等等…
不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