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回到了自己的排查区域,师父是一脸的失落。“没希望了,我看这个案件是没希望了。王大,这些工作的安排已经完全对这个案件失去信心了,现在把精力全投入到排查当中,无非为了工作留痕,对局领导有个交代而已。他心里已经失去信心了。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哪个领导这么灰,怎么命案接二连三的发,还都是高难度的,唉……”
“师傅也别太丧气,“8.16案件”未必是个难度很高的案子,说不定邵大他们过去,马上就会搞定的。”我宽慰道。
“难度不高,看邵大的脸色,那绝对是个高难度案子,他的脾气我太了解了”师傅讲,“我看王大已经把这个案子的希望完全寄托在文字游戏上了,就是把时间拖过去,只要受害人7天不死,我们就能赖掉一个案子,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彭师傅道。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就做着无聊的排查工作,表面上看起来我们个个忙进忙出。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我们做的工作一点意义都没有,无非就是让人家看到我们在忙,至于忙的有没有意义,已经无关紧要了。
我们每天都要排查一到晚上八九点钟,然后王大又会组织我们开专案分析会议。分析会就是大家把各自的工作汇报一遍,这几天我也习惯了,习惯了听每个汇报的人,张家长李家短的胡侃,说的都没什么营养,但却可以把时间拖长。王大在这听取汇报的过程中,不发表一点意见,只是静静的听着。然后一直把时间耗到晚上11点左右,再简单说几句,然后宣布大家解散回去,明天继续。
那边的“8.16案件”当然有消息传过来,听说那个案子逻辑关系比较简单。是一个药厂的医药代表被杀,而犯罪嫌疑人也是一个医药代表,两人同属于同一个药厂。两人具体是什么矛盾引起的,只有抓到犯罪嫌疑人才能搞清楚。
“8.16案件”比我们这个案件好,至少他有了嫌疑对象,只不过犯罪嫌疑人已经潜逃,目前还没有抓获,所以案件还不能告破。因此基于这个原因,“8.16案件”专案组,只留下了重案中队的同志,和部分西区中队的同志。但其他的力量也并没有归位到我们这个案子,我们这个案子还是我们这些人在搞。邵大也没有来关心我们这个案子,他目前的精力全部集中在“8.16案件”,已经组织了三路人马出差,分别扑向那个案子的犯罪嫌疑人的可能藏身点。并且每一路都有行动技术支队的人员同行配合,乐观估计不日就会传来好消息。
再回到我们这个案子,时间已经到第7天,只要再拖过今天,这个案子就可以归入非命案的恶性案件。这样在命案数据的统计上,就可以减少一起案子,这个案件无论破与不破,都不会影响我们大队的命案破案率,这样大队领导的压力可以得到减轻。
章德昭说的很直白:“这个案子也就这样了,就算受害人今天死了,城郊派出所也有能力让他在医院里多躺一天,一定会挨过今天的。大家可以把手头的资料整理一下,估计今天晚上就要把资料汇总到在内勤那边,明天就又有新的干法了。”
每个人都深以为然,我师傅也抓紧把自己的资料整理出来。他要我把我们已经排查的资料编撰成册,把一些没有补齐的信息给它补齐,一些我们排查当中不放心的人员做好标注。他知道今天晚上肯定会在凌晨0点左右召开专案会议,商量案件下一步的侦破方案。
果然当天召开了专案分析会议,会上并没有案件具体的分析意见,技术中队的人员和法医都没有参与。王大只是在会议开始前给大家宣布了一下,受害人目前生命体征稳定,因此该案件将作为恶性抢劫案件进行侦破。然后就是各排查组,将各自手头的资料汇总到专案内勤。最后王大宣布,该案由我们北区中队主侦,其他中队的专组成员暂时回归各自的建制。当然,专案的指挥还是由王大继续担任。
王大说道:“这个案件虽然不再作为命案,进行侦破,但是由于这个案件作案手段十分残忍,是一起恶性的抢劫案子,致受害人重伤昏迷不醒。因此我们大队绝对不能放松对该案的侦查工作,尤其是担任主侦的北区中队,一定要把中队的工作重心放到该起案件的侦破工作中来。我也会持续跟进这个案子的侦破进展,参战的兄弟千万不能松懈,还是要把它当做一只命案来破案。”接下去他又说了一些勉励的话,但是大家都知道,大队领导实际上已放弃对案件的侦破工作。而是由我们中队接过这个担子,背起这一口锅。专案会议结束后,大家都散了,其他中队的同志不用再回到城郊派出所。我们中队则继续到达城郊派出所,具体工作如何展开,由我们方中队长自行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