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到了两点左右,我那个时候还在梦乡里。这时师傅的电话打进来了,让我赶紧回会议室,参加专案分析会议。我也不耽搁,夹着包就跑到会议室了。
进到会议室里,大家也差不多都到齐了。于是又进行了专案会议,会议照例由技术中队的兄弟先介绍一下他们新的发现,但是他们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新情况。只是到最后技术中队的中队长说了一点,经过一个上午紧锣密鼓的勘查,在中心现场外围30米处,找到了一个包装纸,上面提取了两枚指纹。不管这个指纹是不是犯罪嫌疑人所留,如果能找到这两个人,也能说明一定的问题。
邵大队这个线索并没有发表意见,他只是法医,这边有什么新的线索。法医没有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痕迹物证,就谈了一下受害人的伤情情况。说目前受害人心跳呼吸稳定,只要不停止抢救,短时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城郊派出所所长也在这时候插话,说已经和家属谈妥,只要我们这边能保证经费,他们绝不主动放弃抢救。
听到这个消息,邵大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下,他指示城郊派出所,一定要尽全力抢救受害人的生命,至少要确保存活7天。
接着就是关系人调查组的汇报,关系人调查组已经把受害人的关系网基本搞清楚。而且大部分的关系人从作案时间上已排除了作案嫌疑,但是一些隐性的与受害人有矛盾人员目前还没有浮现出来,关系人调查组还在加紧排查。
情报线索收集组,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一是对周围的布控点进行了专门布置,比如打金店,废旧物品回收店,典当行。但是由于现场吃不准,受害人到底是少了什么物品,所以这样的布置是很泛泛的,估计也是起不了多少作用。至于人力情报方面,情报中队表示已经把网撒出去了,但是情报线索还没有上来。
接着就是重头戏,由各排查组汇报情况。由于我们排查组实际开展工作也就半天而已,因此各组的进展都不大。排查进度最快的也就排查了三四户人家,大部分排查组的情况类似像我和师傅这一组,只排查了一两户人家。
当然每一组的探长在汇报时,还是很能挖掘汇报内容的。明明进展不大,但是在汇报时,能够把里面的曲折离奇,千辛万苦都在汇报中,一一呈现出来。我坐在那儿听,也真是佩服这些探长的文字功底,能够把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无聊活,能绘声绘色的描绘出来。把一个不需要什么技术的访查,说的如此精彩纷呈,艰辛程度堪比爬雪山,过草地。
相比之下,我师父的汇报就又逊色了不少,毕竟他来刑大时间不长,经历的这种阵仗太少。因此他对比着表格没几句就说完了,当然他也刻意强调了一下困难,但语言不够丰富,缺少感情投入,和其他人一比,高下立判。
排查组一组一组的逐个汇报,是非常的消耗时间的。等到排查组全部汇报完毕,专案会议已经进行了三个小时。
邵大坐在座位上,听着排查组的汇报,一直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手上拿着的笔也没有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只是静静的听着。到了后来甚至他放下了笔,一支接着一支的抽起了烟,但是他并没有打断排查组的汇报。
等到全部汇报完毕,邵大又反复确认了一下,有没有人漏掉汇报的。然后又指示大家把排查的表格全部上交到专案内勤那边,由专案内勤统一汇总整理。接着会议室内,兄弟们穿插着把材料交到内勤手上,然后又坐下来听邵大的讲话。
邵大首先肯定了大家辛苦的付出和努力。然后他对这起案件进行了定性,他把这个案件定性为恶性抢劫案,要求专案内勤把这个情况上报给市局刑侦支队。同时要求专案组成员都要统一口径,对外的宣传发动都要说是一起恶性抢劫案子,不允许说到受害人的情况(特别是伤情,就说受害人还在抢救当中,目前暂时无生命危险)。同时他要求关系人调查组要加紧调查,对于有作案时间的关系人要重点排查,不仅仅要关注关系人本身的嫌疑情况,还要关注到关系人的第二层第三层人员的嫌疑情况。他还特别强调了一点,受害人是一个身上没什么财物的老头子,犯罪嫌疑人如此穷凶极恶伤害受害人,就为了抢他身上百把块钱,这个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大家必须要重视一些与受害人有矛盾的人,把案件伪装成抢劫案子。因此对受害人关系人员的排查范围还要扩大,不要轻易排除每个关系人员的作案嫌疑,如果排除的,一定要有十足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