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和贾东旭被带走后,一大妈和贾张氏四处打听,却没得到两人的消息。
贾张氏还好,曾经有过被审查的经验,倒是能够淡定。
毕竟只是在里面受点罪罢了,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一大妈就不同了。
她晚上一想到易中海不知道被关到了哪个犄角旮旯里,就睡不着觉。
一大妈想请聋老太太出面帮忙打听消息。
只是现在的聋老太太最近身子骨不太好,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去医院的路上。
偶尔还要去笆篱子里探望傻柱,压根没心情理会易中海的事儿。
一大妈心急如焚,这些天没少跟贾张氏争吵。
她指责贾东旭不是个东西,竟然欺师灭祖,害易中海被抓走。
贾张氏则怒骂易中海出卖徒弟,妄为人师。
两家展开了狗咬狗模式,把大院里弄得乱七八糟的。
两家都是院里的“大户人家”,住户们不敢插言,刘海中和三大爷出面也没解决。
没办法,街道办只能出面将两家请到街道办里训斥了一顿,一大妈和贾张氏才算是老实下来。
李爱国的日子倒是快活。
把达莎送到京城大学后,趁着几天休息时间,把过年的礼节补上了。
王大奎家、周克家、张雅芝那里一圈子亲戚朋友转了个遍。
老丈人家肯定不能错过。
陈方轩这个老裁缝现在有了电动缝纫机,又有暖宝宝的加持,身子骨竟然比前两年好多了。
陈行甲的儿子陈九斤一岁了,李爱国作为姑父给他包了五毛钱的大红包。
陈雪茹也是个喜欢孩子的,抱着侄儿跟大嫂叽叽呱呱去了。
中午的时候,陈行乙得知李爱国回来了,也回到了裁缝铺。
陈行乙自从进入长辛店机车厂后,他媳妇儿还没调回来,为了方便工作,暂时住进了机车厂工人宿舍。
陈行乙因为在机车厂机修车间表现优秀,已经当上了维修组长。
李爱国从陈雪茹那里早就知道了这事儿,对他表示了恭喜。
陈行乙感激的看着李爱国。
李爱国研制侧翻车箱的时候,跟长辛店机车厂的领导和几个高工交上了朋友,几人还一直保持联系。
就拿去年快过年的时候来说,有两个副厂长和三个总工都通过李爱国购买到了香蕉和南方的特产。
关系在互相帮助中才能逐渐拉近,才能够互帮互助。
那些领导找陈行乙谈话的时候,虽没提及李爱国,但是陈行乙心中很清楚。
他进入机车厂还没有半年时间,就算是技术水平再高,也不可能晋升。
“妹夫,我这个小组长是咋回事儿,我自己心里清楚,说起来还要感谢你。”
“你啊,太自谦了,领导提拔你,那是因为你有能力,别的条件只是锦上添花罢了。”李爱国笑道。
陈行乙清楚这个妹夫一向低调,也没有再说下去,改口道:“妹夫,你最近一阵子见到我们车间主任了吗?”
“杨兴寨?他不是回南方过年了吗?”李爱国问道。
“杨主任本来打算回去的,结果听说他以前设计的路签机出了问题。
虽然最后查明是机器故障,跟他没有关系。
但是杨主任还是觉得自己有很大责任,所以这阵子一直借酒浇愁。”陈行乙道。
“路签机出了问题?”李爱国还真没听说过这事儿。
陈行乙把情况解释了一遍。
事故发生在大年二十三那天。
从京城开往羊城的352次列车(由京城铁路局保定机务段的人民型蒸汽机车牵引),在元氏站(位于石家庄市元氏县的三等车站)临时停车,等待装卸邮包。
因为运送邮包的邮政人员耽误了时间,原本只需要停车十分钟的352次列车,足足等了三十分钟也没完成邮包的装卸工作。
这时候,一辆由哈市铁路局发出的货运列车从后面冲了过来。
当时是清晨,大雾笼罩。
当货运列车以每小时50公里的时速行至距离352次旅客列车列尾200米处时。
本务机车司机和副司机同时发现前方居然还停着一列列车,顾不得大喊,当即进行了非常制动措施.
然而为时已晚,区区200米的距离远远不够一列以50公里时速行驶的列车停下。
一场惨祸不可避免。
货运列车将后面挂载的邮包车撞出了轨道。
事故造成人民型蒸汽机车中破1辆,UZ12型邮包车厢报废1辆,XL61型行李车厢大破1辆,22型客车车厢小破14辆。
货运列车次的司机、司炉以及352次列车的运转车长受了重伤,多名乘客和乘务员受轻伤,线路中断行车15小时06分,构成一起行车重大事故。
因为马上要过年了,铁道方面对安全行车格外重视。
事故由铁道部派出的事故调查委员会负责调查。
经过调查,赫然发现352次列车在进入元氏站的闭塞区间前,确实使用半自动路签机交接了路签。
但是路签机出现了故障。
半自动闭塞系统除了路签机外,还有人工电话闭塞法这条防线。
可惜的是,发现路签机出现故障后,元氏站闭塞区间的值班人员错误的推定了352次列车已经离开了闭塞区间,所以发出准许货运列车通行的指令。
造成两列车在半自动闭塞系统故障、停用基本闭塞法的情况下同时位于同一个闭塞区间的危险局面,最终导致事故的发生。
导致这起事故的原因有两个。
一个是值班员责任心不强,另一个便是半自动路签机出了故障。
杨兴寨作为半自动路签机的发明人,被临时请去接受调查。
最终查明路签机的故障是由机械故障引起,跟路签机本身没有关系。
但是杨兴寨还是觉得自己责任很大,所以这阵子一直郁郁寡欢,整整请了半个月的假期。
陈行乙知道李爱国跟杨兴寨关系不错,所以想请李爱国出面去安慰杨兴寨。
“这个老杨啊,就是个死脑筋!”李爱国一口答应了下来。
不过在离开裁缝铺后,他并没有前往长辛店机车工厂,而是跟周克打了一通电话。
“352次列车受伤的运转车长叫什么名字?”
“李司机,你稍等会,我帮你查查。”
片刻之后,电话中传来了周克的声音。
“是个女运转车长,名叫张大花,嗨,这姑娘还真够倒霉的。
她本是实习火车司机,熬了一年时间,因为表现优秀,马上能晋升火车司机了。
但是按照最新公布的规定,要成为火车司机,还要在火车上进行为期三个月的轮岗。
结果这姑娘第一天担任运转车长,就被撞了。
这不是倒霉催的嘛。”
“张大花是我的老同学。”
“.”
电话对面的周克沉默片刻,传来一阵声音:“诶诶,我儿子好像醒了,我得哄孩子了,再见!”
啪嗒,电话里面传来忙线音。
放下电话,递给胖婶两毛钱后,李爱国苦笑着摇摇头。
前阵子他跟几个以前的同学闲聊时,听说张大花担任运转车长的事儿,还为她感到高兴,没想到才几天功夫就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