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着只是养寒号鸟,真正做成了,规模起来了,换作在二三十年后,哪怕是在山村里,一年也是能有十多万收入的营生,是不少人家很难达到的程度。
他挺希望,耿玉福一家子能把握住,借此改变这困顿的日子,也免去耿玉福领着儿子后面那些年在外面当背二哥的奔波、劳累。
事情交代清楚,也不过下午一点多的样子,陈安没有过多停留,以家里还有事儿,告辞回家。
耿玉福愣是将他送到村口,看着他走远了才折返回去。
办完这件事,陈安心里忽然觉得轻松了很多。
回到盘龙湾的时候,时间还早,简单和冯丽荣说了些事情经过,逗弄了一下孩子,他找来书本,在门前的树荫下学习要考的机械维修知识。
直到临近傍晚,眼睛都看得酸涩了,他才将书本放下,想着这个时候,李豆花若是进山,该回到茅草屋了,他将家里的酒、蜂蛹和在镇上买的麻饼带上一些,前往李豆花所住的山沟。
几条猎狗还是跟了上来,包括招财也是。
让陈安没想到的是,他从大路爬上山脊,到了岔往茅屋所在山沟的小道岔口时,看到巴豆顺着山脊欢跑下来,紧跟着下来的是李豆花。
“师傅……”陈安笑着打招呼。
李豆花见到陈安,也挺高兴:“你娃儿,越来越难得见到哦。”
“师傅,话要凭良心说哦,我要是在家,可是隔三差五就往你这里跑!”
“那你说说,你这一年到头,有几天是在家里边的嘛。”
陈安一时间哑口无言。
这一年,往外边跑了几趟,呆的时间都挺长,算下来,到李豆花这里来的次数确实少了不少。
他只能干笑道:“我这不是一回来就来看你了撒!”
陈安知道,李豆花纯粹是寂寞缺陪伴了才会这么说。
李豆花笑了笑:“今晚在我那里,陪我好好喝两杯,正好,前段时间在山里打到只豪猪,被我腊起来了,今天弄来做下酒菜。”
“那可是好东西……”
陈安见李豆花背着的是采药常带的布包,还带着药锄,知道他进山去采药了,随口问了一句:“李哥没有跟你一起?”
现在还没开始撕苞谷,没什么活计,按理说李宗贵会跟着他才对。
“你莫提了,今天在山上被我骂了一顿,赌气回家去了。”李豆花摇头说道。
陈安愣了一下:“为啥子?”
“为啥子,这娃儿学东西不认真啊,昨天才教的东西,今天再看到,一问三不知……他要是有你的灵性就好了,我都不晓得要啷个教他。
我硬是闯鬼了,攒了点钱给他,让他留着盖房子,结果这狗日嘞给老子拿着那笔钱跑外头去耍,一去就去了十多天,回来分文不剩,都不晓得拿去干啥子嘞,问他他还给老子发脾气……”
李豆花摇摇脑袋,满脸的失望。
“好好跟他说说撒,道理讲明白了,以后不犯就好了撒!”
这种事情,陈安不好得说什么,尽管李豆花是师傅,但终究不是自己该掺和的家务事,安慰几句,当个合格的听众,更合适。
“讲道理……响鼓不用重锤,他还年长你两岁,不是三岁娃娃……算了,不说这个,影响我心情。”
李豆花说着,领头顺着山道往茅草屋走。
在错身从陈安身边过去的时候,他忽然闻到李豆花身上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