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冯丽荣没有犟,少少地熬了半鼎罐的糊糊,在熬熟以后,放在一旁凉着,她自己则是去了隔壁,抱了一床稻草席上楼,又抱了些铺盖,在楼板上铺开,下楼的时候,冲着陈安说道:“晚上你在楼板上睡!”
“要得!”陈安笑着点头。
却听冯丽荣转头问在一旁抽着旱烟的宁家庆:“嘎公,明天你们进山,带上我嘛,我也想去!”
听到这话,宁家庆当即摇头:“你一个女娃儿去干啥子?那头野猪凶得很,我们都差点被伤了,你再跟着去,顾不过来,莫添乱!”
“怕啥子嘛,我又不是没有跟你们撵过山,火枪我也会用,就带我一起去嘛!”
“不得行!”
见宁家庆说得坚决,冯丽荣又转头看向陈安:“你帮忙说说话撒!”
陈安无语地摇摇头:“这种事情我可不敢!说实话,这就不是你们女娃儿该掺和的。如果是平时撵山也就算了,这是一点都不怕人的野猪,还会主动伤人,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
冯丽荣见状,只能冲着陈安翻了个白眼:“恁个瞧不起人嗦!”
“这就不是瞧不瞧得起的问题。”陈安笑道:“听你嘎公的话,莫添乱。”
在玉米面糊变得温热的时候,陈安出去给几条猎狗排着顺序地喂过,回到屋里,洗了脸和脚,被宁家庆领着上楼,在楼板上铺好的地铺上躺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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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安早早醒来,天还只是麻亮,一听到楼下有动静,他也立马跟着起床,见是冯丽荣在拢火,正将开水壶挂在火上烧着。
简单打了声招呼,陈安去了一趟茅房,等回来的时候,见宁家庆也已经起来了,在摆弄着自己的火枪。
昨天听他们说了不少,按照宁家庆的描述,这是一群有足足十五只的野猪群,领头的是只三百来斤的母野猪,而发狂的是猪群里一头公猪,后脚上有钢丝绳套勒着。
大概是时间久了,钢丝绳套都已经陷进肉里面,尾巴断了,耳朵也有缺口,身上还有一条条没有毛的痕迹,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只中过陷阱,又被人用狗追撵过,用枪打过的野猪。
也正是因此,这只野猪非常狡猾,最开始发现来糟蹋庄稼的时候,守号的人夜里开枪、吆喝轰撵过,结果,其它的野猪一哄而散,唯有这头大野猪,非但不跑,还直接就朝着号棚冲了过来。
一通猛撅乱拱,硬生生将号棚掀翻,守号的人只能缩在号棚里,瞅着机会朝野猪开了两枪,只是在野猪身上留下两道血槽,没有打死,反倒将野猪激得更凶,眼看号棚扛不住,不得不弃棚逃跑。
接下来,队上组织人手去围猎,只在山沟看到漫山遍野的野猪脚印,根本没办法确定活动路线,一帮子人去准备围猎的人,反倒被突然间窜出来得野猪追着到处撵,有一人大腿被挑破,还有只猎狗,直接当场就被咬死,有两只被撅伤。
那是见人就追,遇到狗就撵,完全没有章法可言,一个字:凶。
那野猪总会在出乎意料的地方钻出来,那些人里面又只有那么两三个是会撵山的,其他的只是队上的青壮,那野猪太凶,都被吓到了,怕更多人受伤,只能撤了回来。
也就在那一天,有不知情的人从那里路过,又有两人被伤,一个跑掉了,另一个是重伤昏过去了才被野猪放过。
就在昨天,岩房坪生产队的队长来找宁家庆,请他们爷仨出手。
爷仨领着三条狗去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