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一下子愣住。
他没想到,只是随口这么一说,陈安立马就呛上了。
至少此情此景,在他看来,是陈安故意呛他,将他的军。
话是自己说出口的,这个时候如果他不说话,那就相当于在陈安面前示弱了,以后还怎么压得住陈安,老汉老妈向来护着陈安,那不是陈安想怎样就怎样。
他看了看老汉和老妈的脸色,见老汉盯着火塘里的柴火不说话,老妈的目光在他和陈安之间来回看,气氛有些不对头。
分家,他还真没好好想过这个问题,一时间也没有个好的说法,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把问题抛给自家老汉合适,毕竟,他才是这个家当家做主的人。
于是,他试探着问陈子谦:“老汉,陈安也说了,迟早要分的,你说说嘛,我听你的。”
“听我的?”陈子谦抬头看着陈平,忽然一下子就骂了起来:“你两个狗日的还认得到我是你们老子嗦,都给老子把嘴巴闭起,你两个龟儿哪个再敢给老子提分家,老子把你们狗腿打断。”
得!
陈安一听这话,就知道今晚说分家的事儿没戏了。
老辈人想方设法不分家,那也是有原因的。
在这年头,靠劳力吃饭,一家子齐心合力,才能做成更多事情,二来,一家子在一起,才能显得更强势些,一旦分了,人心也跟着散了,碰到些难处,很难抵挡。再有就是老辈人的传统思想影响,总是在想方设法维系。
见陈子谦发火,陈安也只能暂时将事情搁置。
主要是,他也不想把自己的好心办成坏事,为这个事情闹得不可开交。
只是想让一家人放弃老宅,远离这个未来迟早会被泥石吞没的地方,保证一家人安全,顺便把将来要分开的家分了而已。
还是把事情办柔和点的好。
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铁鼎罐里边的水开了,瞿冬萍还没有放玉米面的打算,陈安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自己弄出来得事情,总是要说明白的。
陈安认真地说道:“我从生产队借的十五块钱,被我拿去孝敬师傅了。山里边除了种地,别的能干啥子?我也是想着,撵山、采药也是个门路,这才想办法去拜了师傅。
李豆花是啥子人,那是能人,周边几十里地最凶(厉害)的撵山人,这些年多少人想拜他为师都被拒绝了,为啥子收我?”
他目光一一从家里人脸上扫过,接着说道:“做人做事,总要让人看得上眼,让人觉得你这个人值得教才行……十五块钱,我挣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