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比茅草地儿,可就难挖得多了。
地下竹根盘根错节,如果硬刨,那得刀斧齐上,费时费力,随便一个竹溜子洞,就不是一两个小时能刨出来的。
在这种靠近水源的地方,用水淹,永远是最省事、最快的法子。
他看了下地上竹溜子留下的胶囊状粪便,发现只是一只竹溜子的,个头不小。
宏山也跟过来看了一眼:“狗娃子,你刨,我去提水。”
“要得,你搞慢点,竹林里边难走!”
陈安叮嘱了一句。
多年的发小,尽管宏山比陈安要规矩得多,但两人也没少凑在一起瞎搞,分工配合,早有一定默契,都是舍得出力的人,不管干啥,都不会斤斤计较。
他挥动锄头,在洞口扒拉,没几下,就找到了竹溜子深入地下的避难洞道,清理一下周边的竹叶残渣,把洞道口稍微扩大一些,等了不一会儿,宏山已经一只手提着一桶水顺着山坡爬上来。
也不多说,陈安接过木桶,将水朝着洞道灌了下去。、
洞道挺深,一桶水过后,不见啥子反应,他接着将另一桶也倒了进去。
这下,洞道里的水满了。
很快,浑身湿淋淋的竹溜子憋不住了,从洞道里钻了出来,趴在洞口,半截还泡了水里边。
陈安伸手准备去抓,小东西却是“呼呼”地凶叫着,扭动着胖嘟嘟的大脑袋,试图张嘴去咬陈安的手。
这也难不住陈安,闪电般出手,主打一个快准狠,一把捏住竹溜子后背将它提了起来。
“这只竹溜子大哦,怕至少也有四斤。”
“应该不会少……来,帮忙拴起。”
他将衣服兜兜里的麻线团递给宏山,将竹溜子后脚拴起来,挂在竹枝上。
……
石河子村村中大皂角树伸出的粗大枝条上,传来了当当当的敲钟声和队长、副队长到处的吆喝声。
如陈安所说,村里在召集社员开会,和以往安排农活不同,今天以公布账目和一年的清算为主。
“老少爷们儿,都给我搞快点,抓紧时间到皂角树集合喽,年底了,算工分分粮分钱,拿回家好过年,都积极点撒……”
石河子村的队长外号“黑老鸹”,喊叫起来,公鸭嗓门儿,隔着一里地都能听得见,人又老又黑,觉得他呱噪,私底下人们经常这么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