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和丁奉的中军一起过河的。但实际上来说,丁奉只是李通的扈将,他的年龄太小了,几乎不具备调度军武的能力。
丁奉和陈武还不同,陈武虽然年纪轻,但是有自己的家族部曲,甚至前营的底子就是陈武的六百名部曲,所以他可以掌控住军队。
但丁奉不行,他除了武勇几乎一无所有,所以李通只是将他挂职在那,其中对中军的调度还是自己来做。
在全军过河没多久,就开始向着河间地的中央开始靠拢,他们要与那边的张郃汇合。
而此时,华盖下,李通正眯着眼看着前方,在那里他的万余部下已经完全展开,几乎将这片土地铺满。
车骑人马,络绎不绝,一片精光耀目。
其中走在最前头的是陈武那个军,但现在已经已经看不见行军列,只有隐隐约约的黑影还能辨认出来。
而在自己右手方不远,吴硕的那个军正部属为两列,占据着河间地的东北面,他们将为自己的北面遮挡。
再然后是刘靖的汝南军在左,正向着前方一处坞壁进发。按照战前的规划,他们的任务是要先占据那里,以为全军留一个战场休整地。
此时,看到漫无边际的袁军包围过来,那坞壁的主人好像也放弃了抵抗,只能老实的洞开门壁,等候刘靖军的到来。
但李通了解自家的队伍,知道这处坞壁里的人会有什么命运。
接着他就看向了刘靖那个军的后面,那里是陈恭的那个军,他们正推行着大量的辎车和弩炮走在后方。
这些都是攻击泰山军的杀器,所以虽然道路泥泞难行,但陈恭那个军的吏士都在用鞭子使劲抽打驮夫、力夫,为的就是不放弃一辆砲车。
战前,他对陈恭说过,你们军的力夫就是全部死绝了,也不能漏掉一部弩炮。
而现在看来,陈恭干得不错。
而在陈恭军的北面的,就是李通真正的帐下精锐,五百江淮骑从。
这些手提马槊的江淮骑士正在艰难的跋涉在烂泥上,华丽的衣袍这会满是污浊,犹如一群在泥塘中摔打的斗鸡。
但李通看着很高兴,因为这意味着敌军的骑兵也会是如此,他可不会忘记,谁才是骑军的优势方。
之前的接触战,他就已经奇怪,为什么泰山军会在骑军交锋中落在己方下风,他当然认同文丑的武勇,但他也不会自大的认为文丑一人能改变什么。
而后面的战事也清楚了,原来那张王竟然在和他们决战之前敢抽调全部的骑军去袭击西面的关西军,并一战毕功。
这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
“泰山军是一个可怕的对手,你们此刻任何的疏漏都会要了你们的命。”
此时,在河间地中央,张郃正骑在马上对那些奋力扎木排的部下们怒吼着。
不能怪张郃这么焦急,他知道只有自己不能犯一点错误,不然那些泰山军就会突然出现然后将他绞死。
就在之前,他放出去的哨骑回来了,但只回来了三人。
他们甚至都没有抵达东面找到李通的部队,就已经被战场附近的泰山军突骑给赶了回来。
现在,他们没有找到李通的部队,还被泰山军给隔绝了交通。
在这里,薄雾虽然有所散去,但阴沉的云层依然抵挡了大部分的阳光,战场的能见度依旧很差。
所以张郃并不清楚他现在的处境,他甚至不敢确定是不是友军已经覆灭,战场上就只有自己一支孤军。
但这些他都没有和部下们说,而且让他们尽快在这里修建工事。
现在张郃唯一能确定的,那就是敌军至少占据了战场的主动权,人数也可能占据优势,至少在骑军数量上是肯定多于他的。
所以张郃直接更改了自己的作战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