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禁下令后,鼓车上的力士猛然敲击着战鼓。
随着轰隆隆的战鼓声起,结成圆阵的二百中护军开始在蔡确的调度下灵活的变换为了一个横阵。
在充满节奏的鼓点下,这些忠勇的中护军步甲扛着步槊,如林墙进,像一道道波浪逼近着对面的辽东军骑军。
对面辽东军骑军也有点混乱,显然没想到对面这股甲兵会主动进攻,一反步抗骑的传统。
此时在徐字大纛下,徐荣就端坐在马上,看着对面逼近的泰山军步甲,犹疑不定。
他在猜想对面到底有哪个大人物。
从他的位置看去,对面有着完备的旗鼓仪仗,很显然至少是一个部将以上的存在。而再看这些铁甲横阵的队伍,那至少得是个校尉吧。
所以徐荣很确定自己抓到大鱼了。
但徐荣也有自己的苦楚,那就是别看他麾下有五百骑,但依旧不具备陷阵的能力。
在辽东,骑军大致可分离散之兵和陷阵之兵。二者所肩负的战场任务也是不一样的。
离散之兵普遍都是轻骑,重点就是穿插和渗透到敌军后方补给线,对这些重要交通道进行附近袭扰。
擅长的就是一击即中,不中就转进如风。
但陷阵之骑可就是不同了。他们平日并不会离开大部队单独行动,平日也被安置在主将的帐幕边。其披铁甲,用马矟,一人双骑,有些还带着自己的徒隶随军。
他们的作用就是作为战场上一锤定音的作用。
就比如这个时候,对面甲士披重甲,结坚阵,时间又紧迫,那就不可能真的一直耗下去。
这个时候就需要一支陷阵重骑,直接以无可匹敌的攻势直接冲撞进敌阵,虽然损失会不小,却可达成重要的战略成果。
但可惜,徐荣所率领的这支骑军只是离散的轻骑,只有袭扰而无陷阵之能。
所以他才会不断向着附近的友军,尤其是公孙家的那些陷阵重骑发信号,让他们来收取这份军功。
其实徐荣现在的地位在辽东军中也很尴尬。
作为和襄平李敏、公孙度一起出阵中人亭的辽东战将,徐荣在中人亭中丢失了大部分的部曲,这使得徐荣在军中的话语权直线下降。
后来他虽然隐隐约约的投靠了公孙度,但相比于其他镇北军残党的果决,他就有点端着了。
这本来是徐荣内心的一种小自矜,觉得自己多少也是军中重将,是和公孙度平起平坐的。
但这份忸怩和自矜在到了辽东后就有点不合时宜了。
所以徐荣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骑部将,即便他能力超凡,但又有谁在乎呢?
想了一会,徐荣夹着马腹,然后前驱到了骑队前,看着正逼近而来的泰山军步甲。
突然,他猛然拔出环首刀,对后面的骑从大呼:
“拔刀!”
于是,五百轻骑齐刷刷的拔出环首刀,倒握着,准备冲锋。
敌军步甲还在移动,此时距离己方大概还有五百步的距离。
呼吸在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