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此话当真?”
卫学仁行至观台栏前,轻轻抚摸着遍布岁月痕迹的木栏,饶有深意的道:“娴静公主当年是如何在众目之下言辱王爷的,本官还记得呢……”
楚航眉眼微蹙,吸气道:“本王还没有小心眼到因为几句话就要逼人于死地的程度……再怎么样,娴静公主也是我的姑姑……”
卫学仁微微一笑,并未言语。
他直接将楚航这些假惺惺的话当成放屁处理。
别人不了解这个小王爷,他身为外贸司主司,与楚航共事了大半年的时间,他又岂会不了解这个少年王爷的真正心性?
自皇上向自己透露出设建益州织造坊的圣意后,他卫学仁第一时间就找楚航商谈此事了,而提出借此事收购晋阳侯府门下产业计划的人,就是眼前这位人畜无害的少年王爷!
卫学仁心里明白着呢,楚航面上看似大方,不在意旧怨,可从实际行为上,已经足以说明,这位小王爷早把整个晋阳侯府都给恨上了。
卫学仁眯了眯眼,沉声道:“益州织造坊落地建成后,还是老样子,本官会在益州境内开设些产业铺子顺顺东风,到时候,一半归于王爷名下所有。”
闻言,楚航微微笑道:“既如此,那就劳卫主司费心了。”
说着,他好似想起什么似得,拍拍脑门:“对了,方才刘齐正还问我徐总督的事……对于前几日,朝中有人奏请徐总督归京任职的事,卫主司如何看?”
“徐世豪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卫学仁断言道:“高丽、西南、新南三省加起来的矿山多的数不胜数,徐世豪和我那好哥哥没把这一大块肥肉吃干抹净前,是不会活动徐世豪归京的。”
听到这话,楚航忽的一笑:“说来也怪,卫主司与靖国公卫学海乃是亲兄弟,人都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可本王自记事以来,听到有关卫主司兄弟俩间的传闻,都是以兄弟不睦,互相不和为主基调,倒真是奇了……”
卫学仁撇撇嘴,揶揄道:“我若真跟兄长和气,王爷与那刘齐正的交情就到头了。”
楚航面色稍变,他也明白卫学仁这说的是实话。
自打自己肩挑起外贸司三处的差事以来,他便跟卫学仁这个外贸司主司打得火热,也就是那时候,刘齐正才开始与自己走近的,换言之,现如今在外界眼中,自个这个梁王爷算是与卫学仁一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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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卫学仁又与当今靖国公卫学海不对付,甚至隐有敌对之势,所以刘齐正身为刘广义之子,才会跟自个这梁王爷走近。
谁都知道,刘广义与徐世豪之间不死不休。
而徐世豪又是卫学海一党的人,楚航与敌对卫学海一党的卫学仁走得近,如此一来,他梁王在刘府看来就是敌人的敌人,是值得结交之人,故而,刘广义才会放心地让自个的嫡长子与他频繁往来。
而也因为这么一层缘由,卫学仁这位外贸司主官跟刘广义之间的关系愈发亲近,两方势力也都开始视对方为合作盟友。
外贸司能在短短五年多的时间里迅速壮大,这其中自然少不了以刘广义为首的“刘系”人马帮衬。
“对了,还有件事要跟王爷说一声。”卫学仁自顾自地走到楚航身前,凝神静气道:“开春后,就这个月末,三殿下会出宫游玩几日,到时候会暂居在本官府下……王爷若是得空,可以掐个准时候给三殿下送份礼……”
“三殿下要出宫?”楚航一愣,“行,这事小王记下了,到时候会备上一份好礼送给殿下的。”
二人口中的三殿下,正是当今武曜朝天子的第三子——现年五岁的楚佑阳。
其生母正是裕妃卫清荷。
换言之,这位三殿下便是卫学仁的亲外甥,当然,也同样是靖国公卫学海的亲外甥。
“佑阳年纪尚幼,他此次出宫游玩,可得让人小心伺候着。”
“这点王爷放心,三殿下出宫游玩这事是皇上亲准的,到时候自有御林禁卫贴身防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