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光斐的脸色苍白如纸。
她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虽然足够骄傲,但是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还倔强地守着自己的尊严。
她低下头,没有耍小性子,声音落寞又动听:“是我的错,对不起,我找人把钢琴抬出去。”
不得不说,薛光斐很了解商宥。
美丽的白天鹅低头的时候,会显出惊心动魄的凄美来,出身在商家来说像尘土一样的商宥对于摧毁纯洁美丽高高在上的人和事物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否则他也没有闲心会和她周旋。
他足够聪明,能够猜出前后的因果,这不是薛光斐应该解释的。
她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低头认错。
身后的三个女仆听到了她的话,干脆利索地进了薛光斐的房间,把钢琴抬了出来,轻轻放下,然后退到一旁做背景板,等待着商宥的指示。
宋执梳其实不仅仅是想要找事。
她更想做的,还是告诉薛光斐,让她不要傻了。
在商家,她只是一个随时都会被抛弃的玩物。
她需要认识到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荣华富贵,都是从商宥指缝里漏出来的,不是商宥捧上来的,
宋执梳是不可能让商撰屿出事的,这个情况下男女主之间靠商撰屿得来的爱情催化剂都不会存在。
薛光斐最好是趁这次意识到,她想象中的阔太太梦是有多么不可靠。
在所有人注意不到的地方,商撰屿掀开眼眸,在和商宥对视的时候,一丝猩红瞬闪。
商宥的气焰默了会儿,很快再次烧了起来。
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坐到沙发上,点上了一根烟。
他不说话,就没有人说话,那台钢琴要怎么样,除了他没人可以定夺。
商宥往桌子上瞥了一眼,看到了那盘卖相不是很好的糕点,眯了眯眼睛,口吻已经没有刚才那么阴鸷了,反而加了点散漫:“今天的甜点看起来和之前不一样。”
薛光斐这才想起来这一茬,顿时又来劲了,轻轻柔柔道:“这是我今天一时兴起给你做的。我第一次做糕点,卖相不是很好……”
她在主动求和,甚至暗暗给了宋执梳一个挑衅的眼神。
说不定用这一招,那台钢琴会重新回到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