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瞎子傻眼了，“你…”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半晌才恍然大悟的笑了笑，指着阿豪说：“原来你也是卧底啊。我打了一辈子的鸟，没想到最后被个小麻雀叨了眼睛。其实我早该想到的。”

虽然他看不见，但还是习惯性的将头转向了阿豪的方向，“由你来举报大山是卧底，就是为了坐实你的身份吧？”阿豪点了点头，“你应该也怀疑过吧，所以才让我动手。只不过我要提醒你，他不叫大山，希望你能记住他的名字，他叫马胤，是一名非常优秀的警察。”

陆瞎子无奈的笑了，“我确实这么想过，但是转念一想，公安系统是不会允许一名杀害其他警察的人留在系统内的，所以在你下手之后，我就相信你不是卧底了。”阿豪也认同这个观点，“确实，如果我真的动了手，哪里也容不下我，所以事实是马胤没有死，他被我救了下来。”

这下轮到陆瞎子目瞪口呆了，他实在是难以置信，半晌后他才开口说道；“看来你们是在下一盘大棋啊，像我这种人只是一枚小小的棋子罢了。”

阿豪自顾自的说道：“其实你对我的疑心一直没有消除，在我帮你把货拿回来之后，你还特地去调查了我提到的那位小偷。”陆瞎子在此时褪去了身上的伪装，坐在小小的轮椅上整个人都缩小了一圈，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老者。

他开口说道：“是啊。调查过后发现你说的那个小偷在前几天刚刚被抓，于是我彻底没有了疑心。”阿豪正要说话，江源开了口：“其实这恰恰是最大的疑点。怎么就那么巧，刚刚帮你们拿回了货就被抓。在你的视角看来，原来真的有这个人，而且确实是一个技术高超的小偷。被抓也证明了她没有公安系统的背景，这终于让你放下心了是吧。”

陆瞎子颓然的点了点头，“哪里不对了吗？”江源笑了笑，“是信息不对称的问题。我们在前几天才刚刚调查到，和你调查的一模一样。只不过，看守所的工作人员有一位是和郭禹同一批的公务员，二人比较熟悉，从他的口中才得到真正的消息，这个小偷已经被关在这很长时间了，前段时间突然被上级放了出去，过了两天才送了回来。但是从手续上显示，这个小偷是刚刚被抓进来的。”

陆瞎子这才恍然大悟，江源点了点头，“没错。能够调动一名在押犯人帮忙的，只有警察。这也是我非常确定阿豪身份的原因，当然，我发现马胤没死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

阿豪也笑了，“所以你才敢大张旗鼓的当着我的面来演戏？推开门，但是不走出去。你这明显欺负人眼睛看不见啊。”江源挠了挠头，“我这也是逼不得已。你也看到了，今天的行动就要以失败告终了，要是不使出点招数，出了这个门啊，我就得被抓起来。”

阿豪心情也是大好，这段时间在组织里谨小慎微，生怕做错哪一点把自己的生命断送在了这里，如今遇到了自己人，卧底生涯也就此结束了。他开口说道：“你要是再不想想办法，我都想当众叛变了，但是又担心别人打黑枪。唉，给我急得啊。”

江源走过去亲切的揽着他的肩膀，“你就不怕我给你卖了？”阿豪摇了摇头，“冲你敢开枪把他电话打爆，我就知道你不会是那样的人，所以我才敢暴露身份嘛，要不然我哪敢。”

二人这么聊着，丝毫没把坐在那的陆瞎子放在眼里，陆瞎子冷笑一声，“小子，算我看错了人。但是你也别得意的太早，你在这混了这么长时间，你应该知道这里面水有多深。你一个月挣多少钱。在这里我能给你的十倍不止。我现在就可以承诺你，只要今天你不捣乱，明天你就可以该干嘛干嘛，我们可以当做不认识，甚至可以帮你一把。”

陆瞎子顿了顿说道：“你应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警察，只要你同意，我马上就能给你推上一个位置。先推到副局长怎么样？以后可以一步一步来。”

阿豪咧开嘴笑了笑，笑的像个阳光大男孩，“大哥，我还是先这么叫你啊。我不是傻子，你现在拉拢我的目的我都知道，因为我知道的东西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交换。但是，过了今天，我对你就没有任何价值了。可能你现在什么条件都愿意答应，明天你就只剩下弄死我这一个选项了。”

阿豪清了清嗓子，“我虽然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警察，挣的也不多，但是我挣得钱干干净净，花着也舒心。在这挣的每一分钱我都不敢花，我耳边总能听见马胤那凄惨的哀嚎声。那冲天大火烧的墙壁噼里啪啦的响，我怕，我太怕了。所以…”

阿豪的眼神凝了凝，里面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你们这种人一定得消失，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江源插嘴说道：“说得好！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么多牺牲的人，这些人渣必须要铲除掉。”

陆瞎子撇了撇嘴，“行了，都装什么。别看这有摄像头。”他伸出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遥控器，在上面摸索着按了一下，摄像头上闪烁的小红点瞬间熄灭。“咱们可以放心聊天了，什么事情都没有的。”

陆瞎子咧开嘴，“二位警官，这回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身上没有手机你知道的，摄像头我也关闭了。我就直说了，今天请二位高抬贵手，任何代价我们都承受得起，只要你们开口。”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当然，包括在大厅的那些特警，都会有一份小礼品。不会让大家白忙活的，怎么样？”

江源笑了笑，“任何代价？”陆瞎子坚定的点点头，“任何代价。”江源看了看他，“即使我想要这个会所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