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能对抗吗？她可是凡人啊……”

“不，”凯恩摇头，咽下满嘴的沙子，目光闪动，“她早就不是凡人了。”

……

老卡尔弯着腰，拄着自己的拐杖，站在田埂上。

他已经跑不动了，也没什么地方可去。

狂风卷起地上的沙土，将他的衣衫打得扑扑作响。

他转头望向天空，赤红的闪电像毒蛇一样翻滚，像是在寻找猎物。

不远处，一道熔岩流从地面裂开的缝隙中涌出，烧尽了几片他辛苦种下的作物。

老卡尔的眼睛干涩得快睁不开了，但他还是抬着头，死死盯着圣坛的方向。

“乔娜……她真的能挡住这玩意儿吗？”他喃喃自语。

话音刚落，一阵刺耳的嘶嘶声传来。

他看到，熔岩流被血肉屏障拦住了去路。

那些血肉仿佛活物一样，不断扭曲、增生，将滚烫的岩浆死死压制。

“她还能挡得住这些天灾？”他满脸的皱纹抖动了一下，像是在自嘲，又像在期待。

身后的田野里，一群难民跪在地上，双手高举，嘴里不停地念着什么。

“乔娜，母神啊，救救我们吧……”

老卡尔叹了口气，抬头看见天空中血红的光柱再次冲向天际。

一时间，赤红的雷霆停止了翻滚，云层中传来一阵低沉的震动声。

他放下拐杖，缓缓跪下，喃喃道：“也许……她真能行。”

……艾薇拉抱紧膝盖，蜷缩在墙角。

周围是破旧的砖墙，缝隙里吹进来的风像刀子一样刮着她的脸。

她的耳边充斥着人们的哭喊和尖叫，但她已经听不见了。

她的眼里只有圣坛上的那道身影。

乔娜站在风暴的中心，触手如蛇，血红的光芒笼罩着她的身体。

“她……她怎么不害怕？”艾薇拉喃喃道。

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传来，艾薇拉抬起头，透过砖墙上的裂缝，看见海浪如巨兽般扑向圣城。

“她能挡住吗……”她的声音微弱，几乎听不见。

然后，她看到了奇迹。

乔娜的触手像利刃一般插入海浪，整个巨浪被生生撕裂，分成两股，向两侧倒去。

艾薇拉的嘴唇颤抖着，声音哽咽：“她……真的做到了……”

周围的哭喊声逐渐安静，越来越多的人抬起头，看向那片被风暴和雷霆笼罩的天空。

他们看见，乔娜正一步步从圣坛的废墟中走出，血肉屏障紧随其后，将所有的天灾封堵在外。

“乔娜……”有人轻声呼唤。

艾薇拉慢慢站起来，擦掉脸上的灰尘和眼泪，低声重复道：“乔娜，母神，救我们……”

当最后一道雷霆散去，天空中的血色云层开始慢慢褪去。

风停止了咆哮，海浪退回了深渊，熔岩冷却成坚硬的石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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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坛周围一片死寂。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乔娜身上。

她的触手缓缓收回，血肉屏障重新凝固成墙，隔绝了风暴的余波。

普通人不敢靠近，但他们的目光中已没有恐惧，只有无尽的敬畏。

“她挡住了神罚……”凯恩颤抖着说道。

“她是我们的母神。”老卡尔跪在地上，用额头贴着土地。

“乔娜，母神……唯一的神。”艾薇拉跪下，双手交叉放在胸口，低声祈祷。

圣城、新圣城，甚至霓虹城的人们开始齐声呼喊乔娜的名字。

在这天灾结束的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

乔娜不是凡人。

她是新的神只，是废土唯一的拯救者。

……

亚修站在圣坛的边缘，满脸血污。

他的护目镜已经碎裂，一只眼睛被刺痛得几乎睁不开。

雷霆的轰鸣，海啸的怒吼，以及熔岩爆发的低沉咆哮让他的耳膜如同被无数根针扎着。

“母神乔娜……您真能挡住吗？”他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颤抖。

他看向远处，乔娜的身影在狂风中显得无比坚毅。

触手挥舞，刺入地面、天空、甚至扑向海啸的浪头，像是在与整个天地搏斗。

“她……怎么能承受这样的力量？”亚修低语着，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快跳出胸膛。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尖锐的破裂声。

他转头，发现圣城的血肉屏障再次裂开，一道新的熔岩流从裂缝中喷涌而出，直奔聚集的人群。

“快跑！”亚修大吼。

然而，那些普通的信徒被恐惧牢牢钉在原地，根本无法挪动脚步。

亚修咬紧牙关，拔出匕首，试图冲过去保护他们。

就在熔岩即将吞噬信徒时，一道触手如闪电般从天而降，狠狠插入地面。

血肉屏障再次涌动，迅速形成一堵巨大的墙，将熔岩挡住。

“你们的命是我的。”乔娜冰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亚修抬起头，目睹着乔娜将熔岩封锁，她的目光中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丝疲惫。

那一瞬间，他跪倒在地，用力扣住自己的胸口，喃喃道：“母神啊……我该如何为您效忠？”

艾琳娜半跪在一块倒塌的石碑后，肩膀上挂着一只已完全失去知觉的手臂。

风暴中，她的简陋义肢已经被无数的气刃切割得破烂不堪，火花和电流不停地从断裂的接驳处冒出。

“这真的是神罚吗？”她盯着天空低语。

眼前的一切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熔岩、狂风、赤雷，还有那不可阻挡的巨浪。

每一种灾难都足以毁灭一座城池，但乔娜站在那里，凭一己之力挡住了全部。

艾琳娜从未想过一个“人”可以抗衡这样的天威。

她曾以为乔娜不过是一个强大的指挥官。

但现在，她意识到她错得离谱。

“她根本不是凡人。”艾琳娜咬紧牙，试图用另一只尚能动弹的手调整义肢。

突然，她看到乔娜转过头，目光冷冷地扫过她。

“艾琳娜。”乔娜的声音穿透狂风，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艾琳娜怔住，下意识地站起身，尽管她的双腿都在颤抖。

“保护那些人。”乔娜简单地命令，然后转身继续挥舞触手，将一条赤雷撕裂。

艾琳娜深吸一口气，咬牙拖着半废的身体向人群跑去。

“保护他们……”她喃喃自语，眼中却带着不解。

“她为什么还要保护我们这些凡人？”

科林从废土边缘的洞穴里爬出来，脸上满是砂砾和干涸的血迹。

他刚从一场塌方中侥幸逃生，双手还在不停颤抖。

“活下来了……”他低声说，却一点都不觉得庆幸。

头顶的天空像被血液染红，赤雷翻滚着，海浪咆哮着。

他目睹了火山喷发的熔岩流过废土，将一整片废墟吞噬殆尽。

在这样的力量面前，他觉得自己不过是一粒尘埃，随时会被碾得粉碎。

“这是……神的愤怒？”科林站在洞口，望向远方。

那里有一道刺目的红光直冲云霄，仿佛要将天穹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