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看了良久,他重新把玉佩好生收了起来。
他们南行的下一个目的地叫做邺州城,饶是官道平坦,他们也需要马不停蹄地走上五六天。
按照孟缚青说的话,再根据自己的经验,郑毅在跟孟缚青商量过后,把防疫措施增加到了二十条。
一切敲定后,他一条条告知孟伯昌、黑虎寨二当家以及穆声,再由他们告知手底下的弟兄们。
孟缚青生怕有人做的不到位,便让记性好的提醒记性差的,互相监督。她则在空闲时抽查,势必要让他们把二十条铭记于心。
接下来的路程一行人走的战战兢兢,提醒监督还好,只有抽查给他们留下了心理阴影。
甭管你多年岁多大,只要说不出来,就得把‘二十条’大声背上十遍。
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着实叫人难为情得很。
可不得不说,这样一来效果足够好。用不了两天,便全部记熟了。
山匪们脾气爆,又自在惯了,被条条框框束缚住有些不习惯。
可他们也知道瘟疫的可怕之处,更不想被孟姑娘瞧不起,于是便把火发作在其他地方,看见路当中躺个死老鼠都能骂骂咧咧一刻钟。
越往南走,路上的尸体越多,难民看他们的眼神也愈发渴望,相信如果不是他们人足够多,打扮得足够有震慑力,这些人怕是会蜂拥而上。
在距离邺州城只剩下约莫二十里地的地方,突然有一人抱着孩子冲到了杜重的马前。
杜重及时勒住马缰,却因马蹄高高扬起而差点坠落马下。
见状山匪们立马抽刀下马,按住那人问她为何拦路。
那妇人被明晃晃的大刀吓得不轻,瘫坐在地上没有半点反抗的气力。
她哭道:“各位老爷们!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呀!我的孩子快死了,他刚出生没几月,我饿得没有奶水给他吃,求求你们施舍我一点粮食吃吧……”
似是想起了什么,她猛地抬起头看向明显是老大的杜重,“你们是要去邺州城吧?我就是打那儿被赶过来的,你们想知道啥只管问我,我知道的肯定说!”
杜重敏锐地捕捉到一个‘赶’字,却没有一口应下,铭记于心的二十条先起了作用,张口便是:“你,带着孩子后退!离我们三丈远!”
跪在路当中的妇人懵了,不该是她怕这些人吗?怎的好似这些人对她避之不及?
她欲言又止,对上蒙面山匪们凶神恶煞的眼神又赶紧后退。
杜重高声问:“说吧,谁赶你的?又为何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