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琦玉低声对她们说:“快别忙活了,回去你家那边等着。”
俩女孩儿在家人手下活得再艰难,却也不能对家人的生死置之不理,世道便是如此。
招儿和盼儿很听单琦玉和孟缚青的话,闻言放下手上的活计往爷爷那边走去。
不多时从河边传来一声嚎啕哭声,两人脚步一顿。
这是娘的声音。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崔父听见哭声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抻着脖子仔细看,不多时便瞧见儿子抱着一个小小的身体踉跄着跑了回来。
“咋了,咋了这是?”
崔大柱不顾旁人的询问,径直跑到郑大夫落脚的地方,膝盖一弯跪在了郑大夫面前。
“郑大夫,求您看看小儿……我知道我们从前做了错事,可光宗他还小,您老医者仁心,求您救他!”
说着他便磕起头来。
对着孩子,郑毅的确狠不下心肠,可在看到崔光宗的情况时,他便忍不住在心里摇了摇头。
伸手探了脉搏,几乎探不出,“把湿衣裳脱了裹上被子,再把孩子放在牛背上,最后试一试吧!”
不远处的孟缚青听见郑大夫的话,走过去对他低声说了几句话。
郑大夫一愣,皱眉道:“能成吗?”
“不是呛水吗?跟棉花似的挤出来试试呢。不能吸气就往里灌气,他脸都紫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嘴上这么说,孟缚青心里却清楚,这样做是帮助恢复心跳和通气,挤出来的水也只是胃里的,她只是用他们能听懂的方式浅显地解释一下而已。
见她把人比作棉花,郑大夫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想一想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他试着照孟缚青说的话,让孩子侧头,清理了下口腔,又按了按孩子的胸口,果然见嘴角有水流出,他精神大振。
对着崔大柱道:“我按几下你往孩子嘴里吹几口气,看能不能把人救回来。”
崔大柱听见了两人之间的对话,并不信孟缚青能有好心肠救他儿子,但眼下他也无法,只能照着做。
崔光宗吐出来一些水,人却一直没有清醒,最后郑大夫给施针又试着让崔光宗伏于牛背上被牵着来回走。
孩子非但没有苏醒的迹象,反而生机越来越微弱,最后竟是直接断了气。
崔大柱和范玉梅眼神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良久之后才爆发出哭声,哭得仿佛天塌了。
崔父更是老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