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缚青很快意识到孟邵元的死把村里人都惊动了。
她身上的衣服被换过,头上的伤口也被处理过。
忍着饥饿带来的心慌,她屏气凝神听外面的动静。
隐约能听见单琦玉在堂屋正跟一位妇人说话。
“快别哭了,你看看你从前过得都是啥日子?吃饭那阵子,可是听见他又动手了,照嫂子我看呐,真真是恶人自有天收……”
孟家的这摊子事儿,村里人看得多了早已见怪不怪。
清官难断家务事,孟家族长、族老亲自劝说无果,只能邻里帮忙照看一二。
前些时候族长孟伯昌直接发话,再动手便把他们一家逐出孟氏一族,孟邵元这才安分了一段时间。
不曾想今日孟邵元喝了酒故态复萌,还把自己的命丢了。
单琦玉:“不瞒嫂子说,他这回是想把青青卖给镇上那个六十多岁的林员外换酒钱,青青不愿才被他打的……”
“竟有这样的事?”妇人提高了音量。
镇上的林员外可是出了名的好色,家里妻妾成群,打眼一瞧那面相就肾虚,偏偏老东西长得丑玩得花,帐子一遮,净爱干些折磨人的事。
哪怕现在是荒年,卖儿鬻女的也不多,就算是有稍稍有点良心的人家也会打听一下主家人品。
亏得孟家二老早早入土,否则看到自家培养多年的老大成了如今这混账模样,大概会被活活气死。
堂屋传来一阵骚动,再次平静下来后,单琦玉继续道:“他打我骂我我都可以忍,可青青是我十月怀胎进了趟鬼门关生下的……我的确是恨毒了他……”
一个默默盯着单琦玉良久的男人,忽地插嘴:“邵元哥莫不是你毒死的……”
孟缚青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稍微回忆便记起了此人也是孟家村村民,名叫孙大成。
未成家时是村里人尽皆知的混混,后来不知怎的和孟邵元混在了一起,经常来孟家蹭吃蹭喝。
人群中一个老妇人正和身边人小声说着话,听到这话不由得也面露沉思。
单琦玉情绪变得激动,“我一个弱女子,再怎么恨他他也是我的丈夫,如何做得来谋害亲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