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突然扬手把辣椒面撒向空中,红雾里寒光一闪,
“……川军的火气比红汤锅还旺!”
马万年牵来匹矮脚马,马背上绑着三坛烧刀子和一捆竹签:“奶奶,陈士奇那瓜娃子带着朝廷文书来了,轿子都快颠散架喽!”
“来得正好!”秦良玉取下一坛烧刀子,拍开酒封灌了一口,酒液顺着下巴淌进锁子甲,“老娘正愁没下酒菜!”
她瞥见远处的轿子落地,故意扯嗓子喊:“秦翼明!把老娘的‘铁板鸭肠’抬上来,要烧得滋滋响那种!”
秦翼明带着亲兵,把在一旁用烧好了的石板用木头架子抬了上来。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石板在石座上架好,下面对着燃烧的木炭。
秦翼明在石板上刷油,马万年把新鲜的鸭肠一根一根的放了上去。
石板的高温,准瞬间就把鸭肠烤得卷了起来,在油脂的作用下,滋滋作响。
陈士奇登上将台正撞见这场景,皱了皱眉,抖着内阁公文喊:“秦总兵,内阁的涵文,周首辅亲笔手书……”
“周首辅?”秦良玉用酒坛挡住公文,坛身上“天启元年浑河军需”的贴文晃得陈士奇眯眼。
“首辅大人晓得长江的水温多少?晓得张献忠的船底抹了几层桐油?”她突然把酒喷吐在火炭上,火苗窜起三尺高:“老子在重庆吃火锅时,周延儒还在翰林院抄《道德经》呢!”
陈士奇脸色阴沉,把密信递向秦良玉,信封被火气烤得有些发黄:“秦总兵莫要糊涂!张璟川拥兵自重,内阁这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
说着,他从怀里还掏出了一封折子:“这是内阁的批文。”
“批文?批个铲铲!”秦良玉一把接过密信和批文,打开批文,指甲在“就地征粮”四字上戳出个窟窿。
“上月朝廷批给老娘的三千石军粮,到重庆就剩八百石,还是掺了观音土的!”她用筷子挑起石板上的鸭肠,在蒜泥油碟里滚了三滚,“陈大人尝尝,这可比观音土脆生!”
秦翼明憋着笑递上青花瓷碗:“姑母,陈大人是漳州人,吃不得辣……”
“吃不得辣当啥子官?”秦良玉把鸭肠按进陈士奇碗里,红油顺着象牙筷滴在孔雀补子上:“回去告诉周首辅,就说老娘的川军跟燕国公的辽东兵马一样,吃不了观音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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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一筷子搂起石板上所有的鸭肠,在辣椒酱里裹了一圈,喂到了嘴里,
然后嗫嚅道:“翼明!把粮草准备好,明日一早出兵夔州!”
“秦良玉!你可知得罪朝廷的后果!?”
“什么后果?”秦良玉斜眼看向陈士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