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年轻人上前,将怀里的暖炉放进了中年男人的怀里。
“哼!”
布斋将暖炉拿了出来,又塞回年轻人的手里。
“中原人的玩意儿,只会消磨我清人的斗志!”
“孩儿知道,孩儿知道,您就权当是孩儿的一片孝心不是!”年轻人又将暖炉塞进了父亲的怀里:“阿玛在这儿受冻,孩儿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
布斋皱了皱眉,伸手指向城墙上被冻得只能来回行走的甲兵,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甘:
“你看看他们,都是我麾下的兵卒,他们可有这暖炉取暖?”
年轻人没有说话。
前几日,
鳌拜带着三千余镶黄旗步军出城迎战,结果只有索尼逃回来了。
三千余镶黄旗步军全都死在了外面。
索尼回来以后,朝廷震动了。
整个盛京城的兵力,算上朝廷从权贵家里征辟来的家丁护院,也就只有六七千人。
镶黄旗,也就只剩下布斋麾下的两个牛录,而且都还未满编。
鳌拜的战败,也导致镶黄旗的地位一落千丈。
也正是如此,
朝廷才把值守南城门的苦活儿给了他布斋,不仅如此,兵部给镶黄旗这边分配的木炭也就只有往日的五成。
布斋不是没有带人去要过,但得到的却是冷言冷语。
考虑到形势危急,布斋也不好因此事再去给朝廷添麻烦,索性也就认下了这个暗亏。
“木托,你是不是觉得,摊上我这个阿玛,让你很委屈?”
“阿玛为何要这样说,做孩儿的,哪有埋怨阿玛的道理,从小到大,不都是阿玛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看来,还是有怨气啊!”布斋怅然一叹道。
木托看了自家阿玛一眼,深吸一口气,叹道:“孩儿只是为阿玛感到不值罢了!”
布斋没有说话。
木托继续道:“你说您这些年,皇上还是贝勒的时候,您就是他的包衣,在战场上屡立战功,为大清流了多少血,受过多少伤!
光论资历和苦劳,早该从三等男爵擢升为一等男爵了,不说梅勒额真,就是一个骑都尉也该给您了吧。
孩儿本想着有您这个阿玛在军中撑着,这辈子也就不用愁了,至少也能混个甲喇额真的位置。
可是您呢,不说送礼了,压根儿就不跟兵部的官员来往,就是一顿酒都没请过。”
“我等军人,就应该用赫赫战功去换得荣华富贵,你想让我在兵部那些蛀虫面前低三下四,卑躬屈膝,不可能!”
木托白了自家阿玛一眼,低声嗫嚅道:
“您儿子我,在兵部不就是给那帮人当孙子么,按辈分,您低三下四也说得过去!”
小主,
布斋瞪向自己的儿子。
木托撇了撇嘴,把头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