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书房里原本嘈杂的声音终于渐渐平息下来。

梁泽谨慎推门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明衍熹那原本英俊潇洒的面庞此刻已被鲜血浸染得面目全非，破碎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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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泽，你说这是报应吗？是不是只有当人快要走到生命尽头的时候，过往所犯下的罪孽才会被一一清算啊？”

明衍熹用虚弱的声音喃喃自语道，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梁泽不敢讲话。

明衍熹继续道：

“当年我们靠武力镇压了多少无辜的人啊！那些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被无情地践踏、摧残！”

“还有那精神病院里，又关了多少本应自由自在生活的健康之人？只是因为说了几句真话，或者仅仅是与我或者那些权贵们意见相左，便被强行送进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还有那一座座监狱了，里面被关押着的是否有无辜的人？”

明衍熹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一般，伴随着话音出口，他口中的鲜血也如决堤之水般汹涌而出，顺着嘴角流淌而下。

一旁的梁泽看着明衍熹如此模样，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他轻声说道：

“衍哥，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咱们不也是迫不得已嘛，为了能尽快爬上来，做出些那些事情也在所难免。”

然而，明衍熹却好像完全没有听到梁泽的话一样，自顾自地喃喃自语起来：

“真的会过去吗？这些罪孽难道就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烟消云散吗？”

见此情景，梁泽赶忙回应道：

“衍哥，自古以来，哪个上位者不是踏着无数人的尸骨才登上权力巅峰的呢？哪一个不是建立在剥夺底层民众的权益之上呢？这就是现实啊，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明衍熹闻言，抬起头来，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眼神死死盯着梁泽，惨然一笑道：

“梁泽，我的女儿也是弱者！”

梁泽顿时哑口无言。

多残忍！他站在这权力巅峰，却眼睁睁看着他女儿因为他一次又一次被无情的碾压。

他若是早早死了，也就罢了！

偏偏是他活着，却无力改变那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