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牌坊崩解的玉屑悬浮成雾,折射出三十六重篆字天阶。林风的金错剑气劈开浓雾时,脚下突然浮现欧阳询《九成宫》的碑林禁制——那些森严的楷书笔划竟化作镇龙柱,转折处暗藏擒拿仙尊的森罗法度。
苏婉捻起天工炎心凝成怀素狂草,墨焰呼啸间撕裂《圣母帖》的桎梏。当"狂来轻世界"四字真火撞碎第九座碑刻时,破碎的拓片突然聚合成米芾"刷字"的侧锋风暴。林婉儿冰瓷道体亮起褚遂良《阴符经》的飞燕体,银勾倒悬间将十万道笔芒钉死在智永真草《千字文》的铁门限上。
山径尽头的洗墨池突然沸腾。池底升起的并非砚台,而是王羲之写丧乱帖时折断的鼠须笔。墨汁在空中凝结成兰亭序被篡改的二十八处涂痕,每处涂改都在演化困杀游龙的缚仙索。
"以书入道原是骗局!"林风引动金石道痕,剑气化作张旭《肚痛帖》的癫狂轨迹。金石碰撞声里,却见徐渭泼墨葡萄的疯癫笔意自虚空溢出,将整座碑林渲染成八大山人的哭笑鸟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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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碑林烟云的刹那,寒梅簇拥的雪庐乍现。五棱冰晶窗格映着文徵明《真赏斋图》的茶烟,屋檐悬垂的冰凌竟是用唐寅《事茗图》的笔锋雕琢。林婉儿触碰玉磬的瞬间,《溪山行旅图》的雨点皴法漫过庭院,将三人困进范宽创造的北宋山水结界。
"雨是吴道子的兰叶描!"苏婉燃烧丹青炎魂,火光里浮出李公麟白描地狱的刀山火海。当地狱图与行旅图重叠时,董源《潇湘图》的云雾突然异变为徐熙《雪竹图》的皴擦技法。林风斩出的金石剑气劈碎第三重雨幕,却见仇英《剑阁图》的栈道在虚空重组,七十二道峭壁篆刻着颜真卿祭侄文稿的泣血笔势。
当最后一道笔势被冰封时,雪庐突然坍缩成石涛《搜尽奇峰图》的草稿残卷。残卷背面浮现出郑板桥"难得糊涂"的朱文印,印泥竟是扬州八怪饮过的梅花雪水。林婉儿以雪魄灵枢冻结画意,冰晶中赫然渗透出陈洪绶《隐居十六观》的避世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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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然巨响中,张大千临摹的《庐山图》撕开裂隙。穿越雾障的刹那,万千枫叶化作傅抱石《潇潇暮雨》的破笔散锋。苏婉的炎魂焚毁枫林时,赫然发现每片灰烬都是黄宾虹《青城坐雨图》的积墨苔点。
"此处是画圣囚笼!"林风的道痕击穿七层积墨,虚空却降下齐白石《蛙声十里》的水纹屏障。当剑气触及"扫门者四万八千岁"的题跋时,整片水域突然被八大山人的孤禽冷眼冻结。
寒意彻骨之际,吴昌硕《桃实图》的篆法枝干刺破冰面。林婉儿的雪魄在枝头凝聚任伯年《群仙祝寿图》的晨露,冰滴坠落的轨迹恰合谢稚柳《荷塘清夏》的没骨技法。当她冻结第九千颗露珠时,秘境深处终于显露青云宗坐忘峰真容——那孤峰竟是用王希孟《千里江山图》的矿石本色堆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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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痕斑驳的洞府前,黄公望《富春山居图》的沙洲浮现渡口。摆渡老叟的蓑衣用石涛《黄山图》云海织就,手中船篙竟是扬州画派金农的漆书笔杆。当林风欲以剑气点破虚实时,艄公突然开口诵出恽寿平《白云深岫图》的题画诗。
"三十年夜雨江水寒。"摆渡人掀开斗笠,显露的竟是龚贤《木叶丹黄图》的沉郁面相。船篙轻点水面的刹那,三人同时堕入八大山人《鱼鸭图》的枯寂宇宙。当雪魄灵枢冻结最后一道哀鸿墨影时,洞府石门轰然开启——内里悬浮的并非典籍法器,而是徐渭《墨葡萄图》的终极诘问:
"半生落魄已成翁,独立书斋啸晚风。"
泼墨葡萄突然爆裂,汁液化作历代被废黜太子的血诏。林风的道痕剑气击碎血诏时,整座洞府突然流转成郎世宁《百骏图》的西洋透视法,骑手背后的长鞭竟是青云宗初代掌门断裂的本命剑——剑柄纂刻的"弃圣绝智",此刻正与林婉儿灵台深处的霜尊烙印共鸣。
(境界贯通:苏婉丹青炎魂熔炼八万法帖,仙王劫云初现;林风金石道痕刻入光阴长河,半步踏入仙王境;林婉儿雪魄灵枢映照诸天丹青,混沌境门扉裂开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