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正十分,给太后请安的妃嫔跟在皇后秦婉柔身后,由秦婉柔带头往慈宁宫走去。
德妃杜若绞着手帕,“皇后娘娘听说了么?陛下昨夜宠幸了一个姑娘,封了昭仪的位份,还让那女子留宿在了紫宸殿。”
进宫两月,除帝后大婚,天子在凤仪宫待了一个时辰,就再没进过后宫,众妃嫔只在慈宁宫里给太后请安时见过一两次天子。
秦婉柔眼眸闪了闪,“自然,陛下是天子,政务繁忙无暇到各宫里坐坐。有合心意的御前宫女纳为嫔妃也无妨,只是到显得咱们不曾用心服侍陛下了,几位妹妹得努力。”
杜若不知皇后是真虚伪还是假大度,暗自咬碎了一口银牙,面上还是恭敬应是。
贤妃齐楚歌与淑妃佟华并肩而行,看着近在咫尺的慈宁宫大门,齐楚歌开口,“咱们如今对那位云昭仪再好奇也无用,给太后娘娘请安时自然能见到了。不若快些,妹妹也想看看那云昭仪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得陛下青睐。”
平日里素来多话的淑妃今日却一语不发,眼底有着淡淡青黛,只管看着眼前的路,兴致缺缺。
贺云轻在店里打地铺睡到十点,醒来浑身都痛,地板太硬她整夜都没睡好,噩梦缠身。
紫宸殿里空无一人,贺云轻伸了个懒腰,抓起铜镜前的鎏金祥云簪把自己头发挽了挽簪住,揉着脖子去开门,甫一开门便被门口的情况吓了一跳。
殿前乌泱泱站了一群宫女内侍,君以渡还在朝堂,紫宸殿当值的福禄瑟瑟发抖,见贺云轻出来,急忙上前行礼,见到她头上的簪子有一瞬间呆愣,“昭仪娘娘,您可出来了,太后娘娘请您去慈宁宫一趟,已经派刘公公来催了好几次了,您还是快些吧。”
福禄给贺云轻递了个眼神,贺云轻注意到他身后那个中年内侍,来人上前一步,语气轻蔑,恭敬不足,“云昭仪好大的架子,让奴才好等,慈宁宫的茶冷了三盏,莫非是要太后娘娘亲自来请才肯动身?”
贺云轻欲哭无泪,没人和她说今天还要上早班啊,“可以让我先吃个早饭吗?”
刘公公嗤笑一声,声音尖细,“来人,将云昭仪请到慈宁宫去。”
两个宫女得了吩咐,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着贺云轻就往外走,“昭仪娘娘,得罪了。”
贺云轻挣扎不开,胳膊还被宫女使劲拧了两下,登时痛出了眼泪。想到自己曾经的经历,心下一狠,反手一胳膊肘击在右侧宫女肋骨上,那宫女霎时痛呼一声松了手。
“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没礼貌!她要告到中央!万恶的封建社会!
福禄眼睁睁看着贺云轻跟刘公公走出了紫宸殿,收敛谨小慎微的模样,直起身子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