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张若兰示意他起身。
"最近有个叫'福顺号'的商船,经常在夜里出港,"商人压低声音,"表面上是运送海货,但船上的人都很陌生,不是本地的水手。"
"福顺号......"张若兰翻开账册,"这个名字在赵成德的记录里出现过。"
"不止如此,"商人继续道,"那船每次出港,都会先往南走,绕过一个偏僻的小岛,然后才转向东边。很反常。"
沈明轩若有所思:"故意绕远路,是为了避人耳目?还是......"
"我明白了,"张若兰突然说,"他们是在掩护另一艘船。"
见两人不解,她解释道:"福顺号的反常行动是烟幕,真正的军火是由另一艘船运送的。他们利用福顺号引开注意力,好让真正的船只安全通过。"
"这么说,我们截获的那批军火......"
"可能只是明面上的诱饵,"张若兰说,"真正的大宗货物还在暗处运作。"
商人补充道:"还有一件事。那福顺号上有个年轻人,据说是倭国商人,但说的却是我们这边的方言。"
"会说本地方言的倭国商人?"沈明轩眉头一皱,"会不是是......"
"通音。"张若兰接过话头。通音是专门为海外势力传递情报的密探,精通多国语言,往往隐藏在商队中。
"把福顺号最近的航行时间都记下来,"她吩咐商人,"另外,那个年轻人的样貌特征也要详细记录。"
商人领命而去,张若兰则开始在地图上标注新的位置。
"你准备怎么办?"沈明轩问。
"首先要确认那个小岛的位置,"张若兰说,"那里很可能就是他们的中转站。不过......"她略一沉吟,"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
"要派人盯着福顺号?"
"不,"张若兰摇头,"那样太容易被发现。我准备用一个更隐蔽的方法。"
她取出一封信笺,快速写了几行字:"这是给宁波白衣堂的密信。让他们找一艘渔船,假装在那片海域打渔。这样最不引人注意。"
"要是遇到危险呢?"
"所以要找最好的水手,"张若兰说,"我记得宁波分堂的赵三,年轻时就是闯海的好手。让他带队最合适。"
正说着,思雨从内室出来:"张姨,我找到那条医案了。"
"念给我们听听。"
思雨翻开医案:"去年七月,有个姓钱的商人误食毒物,是在月浦东边的无名小岛上发现的。当时记载说那岛四面环礁,只有南面一个小港口能停船。岛上有废弃的渔房,经常有商船在那里避风。"
"环礁......"张若兰眼前一亮,"这就对了!普通商船不会选择这种地方停泊,太危险。但如果是想要躲避耳目,却是个绝佳的藏身处。"
她在地图上仔细寻找,很快找到了那个小岛的位置:"难怪要绕路,这里确实是个天然的屏障。"
"要不要先派人去查探?"沈明轩问。
"不,"张若兰胸有成竹,"既然找到了他们的中转站,接下来就要布一个大局。"
她看向窗外渐渐暗下的天色:"时间还够,从现在到中元节还有一个月。足够我们布置一张天罗地网。"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脚步声。一个白衣堂弟子快步进来:"张堂主,港口那边来人报信,说是发现了赵成德的一个亲信。"
"在哪里发现的?"张若兰立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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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门外的一家酒楼,"弟子回报,"那人叫杨虎,是赵成德的贴身护卫。本来早就该跑了,却偏偏这时候现身。"
"有意思,"张若兰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他是在等人?"
"很可能。据暗哨回报,他一直在酒楼二楼的雅间里坐着,时不时往外张望。"
沈明轩插话:"会不会是个陷阱?"
"不管是不是陷阱,都要查个清楚,"张若兰迅速做出决定,"你立刻回去,让人继续盯着,但不要轻举妄动。另外......"
她从袖中取出一块令牌:"把这个交给醉仙楼的杨寡妇,让她按计划行事。"
弟子领命而去,思雨好奇地问:"张姨,杨寡妇是谁?"
"一位很厉害的高手,"张若兰笑道,"表面上是开酒楼的寡妇,实际上是我们白衣堂的重要成员。"
她转向沈明轩:"待会你装扮成商人,去东门外的酒楼打探。杨虎虽然没见过你,但肯定知道你的大名。让他看到你在场,一定会有所反应。"
"那你呢?"
"我去会会杨寡妇,"张若兰说,"她在地头经营多年,对这一带的水性最熟悉。如果要在近海布置,少不了她的帮助。"
夜色渐浓,雨势却小了许多。张若兰换上一身普通妇人的装束,撑着油纸伞出了门。思雨原本想跟着去,被她拦住:"你留在这里,如果有人来报信,立刻让人通知我。"
醉仙楼位于码头附近,是本地最大的酒楼之一。虽然已是深夜,楼中仍然灯火通明,不时传出阵阵笑语声。
"客官请进,"门口的小二热情迎接,但在看到张若兰出示的令牌后,立即换上一副谨慎的表情,"楼上请。"
二楼的偏厅里,杨寡妇正在品茶。她看上去四十出头,风韵犹存,举止间带着几分豪爽。
"张堂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她起身相迎。
"杨姐别客气,"张若兰在她对面坐下,"这次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但说无妨。"
张若兰简单说明了情况,杨寡妇听完后沉吟片刻:"那个无名小岛我知道。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