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逃避的旅行

铁路职工 王常明 5202 字 6天前

而中国人爱看热闹的习惯,在此时展现得淋漓尽致。周围的路人纷纷停下脚步,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越聚越多。不一会儿,就把打斗的现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人们伸长了脖子,有的踮起脚尖,想要一探究竟。他们脸上带着好奇又惊恐的神情,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是咋回事啊?怎么突然打起来了?”一个戴着草帽的大爷皱着眉头,向旁边的年轻人问道。

“谁知道呢,估计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吧。”年轻人一脸兴奋,眼睛紧紧盯着打斗的人群,生怕错过任何精彩瞬间。

在混乱的核心,肯特瞅准了一个空当,像一只敏捷的猎豹,一个箭步冲到王虎面前。他凭借着多年练就的过硬身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窝住王虎的关节。王虎顿时感觉一股剧痛从关节处传来,疼得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犹如一张白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砸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他的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嘴里不停地惨叫着:“别别别,好汉爷。我们也是受人所托。虽然在学校我们与常明有些过节,但是不至于啊,不至于啊疼啊疼啊。”他一边苦苦求饶,一边拼命挣扎,两只手在空中胡乱挥舞,试图掰开肯特的手,摆脱他的控制,可肯特的手就像铁铸的钳子一般,死死地扣住他,纹丝不动。

肯特听到了他这番话,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原本凶狠的眼神中露出疑惑的神情。他凑近王虎,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中文大声问道:“什么?你们竟然不是常明的人?”说罢,他猛地将王虎一把推开,王虎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肯特环顾四周,看着眼前混乱不堪的场面,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他本以为这些人都是常明找来对付自己的,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这场莫名其妙的混战,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常明又在哪里?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

肯特正全神贯注地应对着眼前的混战,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见旁边不到200米处,警灯开始闪烁。那红蓝色的光芒在混乱不堪、尘土飞扬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眼,瞬间穿透了他的神经防线。他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多年在黑暗边缘游走,与各种危险和麻烦打交道的经验,让他瞬间意识到情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他太清楚了,警方一旦介入,局面必将彻底失控。以他们这群人的所作所为,一旦落入警方手中,牢狱之灾是在所难免,甚至可能面临更严重的后果。

他来不及多想,迅速转头,目光如炬地看向幸子。仅仅一个眼神交汇,那眼神中便传递着无需多言的默契与决断。幸子像是接收到了无声的指令,心领神会,微微点头表示明白。紧接着,两人同时向手下使了个极为隐蔽的手势。刹那间,他们带来的20多人就像训练有素的影子部队,瞬间有了动作。他们动作迅速而敏捷,身形在混乱的人群中灵活穿梭,以极快的速度从混战的中心抽身而出。这些人分散开来,朝着不同的方向悄然撤离,脚步轻盈得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们的身影在街道两旁错综复杂的巷弄间一闪而过,如鬼魅一般,仅仅片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在这场混战中出现过,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现场,满地的杂物、散落的物品以及受伤倒地的王虎一方众人,见证着刚才那场激烈的冲突。

反观王虎这一方,就在几分钟前,他们还在与肯特等人激烈对抗,喊杀声震天,嚣张气焰十足。可此刻,却如同被霜打的茄子,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这10来个人,状态各异,却无一不透露着凄惨。有的双手紧紧抱着胳膊,关节处的剧痛让他们疼得呲牙咧嘴,脸上的肌肉因痛苦而扭曲;有的半卧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肚子,口中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那声音在逐渐安静下来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凄凉;还有的直接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失去了意识,让人看了都心生怜悯。他们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在这场争斗中,他们不仅输得彻彻底底,还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而常明呢,早在局势开始失控,混乱局面初现端倪的时候,就凭借着敏锐的危机意识,悄悄溜出了混战的中心。他深知此刻回美利达集团绝非明智之举。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追杀他的人顺着线索找到公司的可怕场景,一旦这种情况发生,无疑会将这祸事引到自己辛苦打拼下来的地盘,给公司带来灭顶之灾。无数员工的生计、多年的心血都将毁于一旦。这个念头就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着他的内心。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先逃离这个危险之地,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段时间,等风头彻底过去再说。

于是,他猫着腰,脚步急促而又小心翼翼地快步走到公交站台。仿佛是命运的安排,恰好一辆六线公交车缓缓驶来,车身裹挟着一阵尘土。他一个箭步上了车,动作敏捷得如同一只受惊的野兔。投币后,他迅速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一落座,便眼神警惕地观察着车外的情况,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静。他的计划是从哈站坐到哈东站,再从哈东站坐火车到平房站,最后从平房站转回香坊火车站。在他看来,这样迂回辗转的路线,就像编织了一张错综复杂的迷宫,能最大限度地迷惑追踪他的人,让自己安全脱身。车子缓缓启动,发动机发出沉闷的声响,车轮缓缓向前滚动,常明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心中五味杂陈。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就像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不知何时才能彻底解除,未来的路,依旧充满了未知与恐惧 。

小主,

公交车晃晃悠悠地行驶在城市的街道上,老旧的车身时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每到一站,刹车的刺耳摩擦声都会让常明的心猛地一紧。他坐在靠窗的位置,身体微微前倾,眼睛死死地盯着上车的每一个人,生怕有可疑的人混入车厢。车窗外,城市依旧车水马龙,街道两旁的店铺热闹非凡,人们或是悠闲地逛街,或是匆忙地赶路,可这一切繁华热闹在常明眼中却如虚幻泡影,毫无真实感可言。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膝盖上快速敲打着,发出急促而凌乱的声响,脑海里像走马灯一样,反复思索着到底是谁对自己穷追不舍,为何这场危机来得如此迅猛且毫无征兆,他绞尽脑汁,却始终理不出一丝头绪。

终于到了哈东站,常明随着人流下车,迅速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刻意压低了帽檐,几乎遮住了大半个脸,眼睛像雷达一样不停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仔细观察是否有人跟踪。他的脚步刻意放缓,融入人群的节奏,却又时刻保持着警觉。在购票大厅排队买火车票时,他的身体紧绷,用余光留意着周围排队的人,每一个靠近的身影都让他神经瞬间紧绷,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终于拿到车票,他如获至宝,紧紧攥在手中,迅速前往候车室。他在候车室里找了个光线昏暗的角落坐下,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进站口和周围的人群,警惕地注视着每一个动静。

登上前往平房站的火车,常明的心依旧无法平静。车厢里嘈杂的人声、孩子的哭闹声交织在一起,在他听来都像危险的信号,每一声高分贝的声响都能让他的心脏剧烈跳动。途中,他多次起身去厕所,脚步看似随意,实则每一步都暗藏深意。他在车厢过道中行走时,眼睛快速地观察着每一个车厢,留意是否有可疑人员或是异常情况。每次回来,他都先在座位不远处停下,警惕地观察座位周围,检查是否有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确定安全后才缓缓坐下。

抵达平房站后,常明不敢有丝毫懈怠。他没有直接去转车的地方,而是在车站附近的小商店里徘徊。他在货架间来回走动,佯装挑选商品,手指随意地翻动着货架上的物品,实则眼睛透过橱窗,密切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他的眼神中满是警惕,不放过任何一个路过的行人,每一个在车站附近停留的人都被他仔细打量。确定没有可疑人员后,他才快步走向前往香坊火车站的换乘点。一路上,他不停地变换行走路线,时而快走,脚步急促,像是有急事在身;时而突然停下,佯装查看路边的广告牌,实则是在观察身后是否有人跟随,试图打乱可能存在的追踪者的节奏。

就在常明费尽心思周旋时,王虎在医院里缓缓苏醒过来。他的手臂打着厚厚的石膏,高高地吊在胸前,脸上布满了淤青,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想起刚才在街头的惨败,他满心都是不甘,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他挣扎着用未受伤的手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神秘号码。电话接通后,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愤怒和坚定说道:“事情搞砸了,但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我知道常明肯定还在这座城市,我一定把他找出来,让他付出代价。”电话那头传来低沉而冰冷的声音:“最好是这样,不然你知道后果。”王虎听着这威胁的话语,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挂断电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仿佛在向常明隔空宣战。

而肯特和幸子在撤离后,躲进了一个废弃工厂。工厂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四周堆满了废弃的机器和杂物,昏暗的光线从破旧的屋顶缝隙中透进来,形成一道道光柱,光柱中灰尘飞舞。幸子满脸愤怒,眼睛里燃烧着怒火,大声说道:“没想到会被警察搅局,这次让常明跑了,下次绝对不能放过他。”肯特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不甘和无奈,他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烟雾从他的口鼻中缓缓吐出,弥漫在他周围。他缓缓说道:“先别着急,常明肯定还会有动作,我们得重新部署,找到他的行踪。他跑不掉的。”说完,他们开始召集手下,昏暗的工厂里,众人围坐在一起,低声商讨着下一步的计划,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冷酷和决绝,整个工厂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仿佛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常明终于来到了香坊火车站,他站在车站广场,望着人来人往,心中五味杂陈。他的眼神中透着疲惫、警惕和迷茫,这场危机像一个巨大的阴影,始终笼罩着他。他知道,这场危机还远远没有结束,自己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可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场生死追逐中坚持多久,下一个危险又会在何时何地出现。

常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抬腿迈进了香坊火车站的候车大厅。他的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扫过,寻找着相对安全的角落。这时,他注意到一个带着孩子的妇女正准备起身离开座位,便不动声色地快步走过去坐下。刚一落座,他就感觉背后有一道目光如芒在背,猛地回头,却只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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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跳陡然加快,手不自觉地伸进背包,紧紧握住里面的东西。此时,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那尖锐的铃声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他本就惊魂未定,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整个人瞬间如绷紧的弓弦,双手都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慌乱地掏出手机,当看清屏幕上显示的是单勇女儿的号码时,高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了地,长舒一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密密麻麻的冷汗,稳了稳心神,按下了接听键。

“常叔叔,是我啊。”电话那头,单勇女儿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无奈,像一只无助的小鸟在哀鸣,“我失业了,找了好些日子工作,四处碰壁,一直没个着落,心里实在没底,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常叔叔,您人脉广,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呀?”

常明听着,眉头不自觉地轻皱起来,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单勇平日里憨厚的笑容,那笑容就像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亲切。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想起单勇在自己落魄时毫不犹豫伸出援手,在自己饥寒交迫时送来热乎的饭菜,在自己被众人误解时坚定地站在自己身边,桩桩件件,都饱含着深厚的情谊。那些温暖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闪回,常明心中满是感慨与动容,眼眶也微微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