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负米六斗,卒自携五日干粮,人饷一卒,一去可十八日;米六斗,人食日二升,二人食之,十八日尽;若计复回,只可进九日。二人饷一卒,一去可二十六日;(米一石二斗,三人食日六升,八日则一夫所负已尽,给六日粮遣回,后十八日,二人食日四或并粮)。叵计复回,止可进十三日。(前八日日食六升,后五日并回程,日食四升并粮)三人饷一卒,一去可三十一日,米一石八斗,前六日半四人食日八升,减一夫,给四日粮;十七日三人食日六升,又减一夫,给九日粮;后十八日,二人食日四升并粮。计复回止可进十六日,(前六日半日食八升,中七日日食六升,后十一日并回程日食四升并粮)。三人饷一卒,极矣。若兴师十万,辎重三之一,止得驻战之卒七万人,已用三十万人运粮,此外难复加矣……”
十万兵便需三十万民夫运粮,五路伐宁显然是准备仓促的。
攻入西宁境内以后,大定军队的补给线被切断。贫瘠的西北地区根本无力供养这么多军队,就地征粮的办法根本就行不通。
西宁一老将给梁太后提出了,掐住定军死穴的战略,“不须拒之,但坚壁清野,纵其深入,聚劲兵于灵、夏而遣轻骑抄绝其馈运,大兵无食,可不战而困也”。也就是集中兵力,前期避战,坚壁清野,让定军就地补给的想法落空,之后利用西宁军骑兵的机动性,袭扰定军后勤补给线。简单来说,定军想找西宁军拼命,而是西宁军只想着怎么把你饿死。
此次战役中定军的后勤补给明显准备不足。民夫苦折运,多散走,稷不能禁,使士卒斩其足筋,宛转山谷间,数日乃死者数千人。
先是李察请以驴代夫运粮,驴塞路,馈不继师病之。可以推测,缺马的大定,大部分马匹都在前线部队中,后勤运输更多的是依靠民夫的人力运送,比如小型推车,但是毕竟前线是三十五万大军,只能尽量保证前线将士的粮食供给量,民夫哪吃得饱?是故民夫大量逃逸,由是加重了定军的后勤补给能力,后来想用驴代替人力,也是因为道路阻塞而失败,加上西宁骑兵的袭扰,定军前线的三十五万大军,就像是弃儿,要吃饭喝水需自行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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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中正带着河东军从麟州出发,只带了半个月的粮草,一路上谨小慎微地前进,他的前面没有一个敌人,但是冷、饿折磨死了两万军队,在吃光粮食后,无奈退回定境。
而在经历过前期的攻势之后种谔“迂枉不进”的原因就是后勤不继。虽然种谔想把罪责推卸在李稷身上是有些不地道,李稷面对西宁坚壁清野的战法的确是没招,之前民夫大量逃走时,就是李稷无法遏制,但是也不能说种谔就完全想要推卸责任,毕竟在其位谋其政,种谔本职就是大胜仗,李稷就是要保证种谔所部的军粮供给。任何一个将领都很难再没有后勤支持的条件下打胜仗,最终种谔所部就是在无粮可吃的窘境下,发生了溃退,种谔至夏州索家平,兵众三万人,以无食而溃。
刘昌祚所部在磨齐隘打破十万西宁军后,昌祚出胡卢川,次磨齐隘,宁众十万扼险不可前。昌祚挟两盾先登,夏人小却,师乘之,斩首千七百级。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所部的军粮不足以支持其进攻灵州城,所以他对属下将领说,“吾闻鸣沙有积粟,夏人谓之御仓,可取而食之,灵州虽久,不足忧也。”既至,得窖藏米百万,为留信宿,重载而趋灵州。刘昌祚所部而已成为了唯一一支没有因为后勤补给不足而遇到困境,抵达灵州城的定军。
而作为可以节制刘昌祚的高遵裕所部当时的补给情况也没好到哪去,虽然是成功和刘昌祚所部会师了,但是他干了一件事,刘昌祚可能要骂娘了——“遣昌祚巡营,凡所得马粮,悉为庆兵所取,泾师忿噪。”庆兵就是环庆路的将士,环庆经略使就是高遵裕啊,刘昌祚所带的是泾原路部队,可见高遵裕所部后勤也是堪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