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阎对此人的回答,并没有太过诧异。
以王府的能力,连小小的盐引都搞不定,又怎会去觊觎自己手中掌握的盐矿呢……
只是,张管事说的过于赤裸。
还没谈好价格,就想让他上赶着送出好处,这不是白日做梦嘛……
就算想空手套白狼,也没有这样的。
张管事似是看出了周阎的心思,他长满褶子的老脸上,浮现些许笑意。
严厉眼神示意那名中年男人先住嘴,他接着看向周阎道:
“年轻人最容易没有耐心,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啊……”
他端起瓷盏,捧在手心摩挲。
如果今天他倚老卖老,以王府的权势,强硬的要求周阎交出手中所得,并非不能如愿。
可如此,却是真的得罪死了眼前这个前途远大的年轻人。
要知道,他如今在王府中的地位,可算不上多么稳固。
不提那个幸进之辈一直压自己一头,就是这偌大的府中,
可还是有好几个管事盯着自己的位置垂涎欲滴呢……
王府当中,并无不漏风的墙。
今日他在迎客堂和周阎碰面的事情,说不定现在已经摆到了那几位管事的桌案之上。
保不齐,就会有人私下里和周阎勾连。
于是张管事立时换上一副和蔼面容,打破了场中僵局。
“你先别急着拒绝,或者心生其他心思,在我看来,这个提议倒是双赢之法?”
“哦?”
周阎蹙眉。
他生害怕这个老登说的双赢,就是他自己赢两次。
“于家那小子,在自己族中,都没多大的话语权,
要不是他有一个在千秋剑阁中的姐姐,怕是早都被软禁在府中生儿育女去了,
指望他,猴年马月,估计才能把你手中的盐仓搬空。”
张管事用指腹在瓷盏蝉翼般的边缘一圈圈的打着转。
他见周阎眸中终于露出几分感兴趣的样子,又平复了下起伏的胸膛,
缓缓的道:“我这六子,他的鑫恒商行,先前就与于家那位少爷有过合作,
以后你的生意,完全可以交给我这六子来做,
而且盐货价格,和你卖给那位于家少爷的一致,你看如何?”
张管事此时提出的,不得不说,很有诚意。
可周阎还是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