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悬赏五十两!谁能活捉这头吊睛白睛大虫,再赏两坛竹叶青!"吴藩王站在树桩上喊得唾沫横飞,镶金嵌玉的腰带都快被圆滚滚的肚皮撑开。
山林间忽地刮起腥风,侍卫们还没搭好弓箭,就见一头斑斓猛虎叼着吴藩王的金丝雉鸡冠窜出来。那畜生额头的"王"字纹闪着油光,活像刚从菜籽油缸里捞出来。
"我的御赐金冠!"吴藩王急得直跳脚。突然有个灰扑扑的身影从马厩方向滚来,怀里还抱着半捆草料。
"借过借过!"保住踩着侍卫的盾牌腾空跃起,顺手抄走火头军剁肉的菜刀。那老虎正陶醉地嗅着金冠上的熏香,突然屁股挨了记飞踢。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全体将士三观尽碎——保住揪着虎耳朵唱起了云南山歌,菜刀柄有节奏地敲着虎头打拍子。大虫被这精神攻击整懵了,晕头转向栽进泥塘,溅起的泥点子糊了吴藩王满脸。
"妙啊!"吴藩王顶着满脸泥巴鼓掌,"从今儿起你就是'打虎将',月俸......"
"能折现成酱牛肉吗?"保住拎着湿漉漉的裤腰,脚边还粘着片虎毛。
王府新建的九重琉璃阁成了全城笑柄。工部李侍郎捋着山羊须冷笑:"这飞檐翘得活像老母鸡炸毛,怕是连只耗子都站不稳。"
吴藩王气得摔了翡翠鼻烟壶,转头看见保住蹲在房梁上嗑瓜子,顿时计上心头:"保住!给李大人表演个飞檐走壁!"
话音未落,保住已经蹿上琉璃瓦。月光在他脚下碎成银箔,惊得檐角铜铃叮当乱响。这厮跑到第三圈突然消失,众人正纳闷,忽见他在五楼雕花窗外探出头:"李大人,您掉的是金扳指还是玉扳指?"
李侍郎一摸手指,翡翠扳指果然不翼而飞。保住笑嘻嘻从怀里掏出三个不同材质的扳指:"刚在瓦缝里捡的,要不您挨个试试?"
中秋夜宴飘着桂花香,滇南茶商起哄要看王妃的暖玉琵琶。吴藩王打着哈欠摆手:"明日再看......"
"哪用等明天!"保住从房梁倒挂下来,发梢还沾着月饼渣,"给我半炷香,连王妃的胭脂盒都给您捎来!"
总管急得直跺脚:"西跨院新装了二十八道铜锁,廊下还拴着吐蕃獒......"话没说完,保住已经揣着肉包子翻过墙头。凶神恶煞的獒犬闻见肉香,顿时变成嘤嘤怪。
保住蹲在梧桐树上犯愁:王妃屋里亮着灯,雕花木门闩得死紧。忽然瞥见廊下金丝架上的绿毛鹦鹉,他捏着嗓子学奶猫叫:"喵~"
"猫!猫!"鹦鹉扑棱翅膀尖叫。屋内立即环佩叮当:"绿奴快把鹦哥抱进来!"
门刚开条缝,保住泥鳅般溜进去,迎面撞上端水盆的丫鬟。鎏金屏风"哗啦"倒地,保住抄起琵琶就翻窗,还不忘顺走盘荷花酥。
"抓贼啊!!!"王妃的尖叫惊动全府。保住踩着箭雨跃上槐树,月光下青衫在树梢忽隐忽现。追兵们气急败坏射箭,却听树顶传来鹦鹉学舌:"菜鸡~菜鸡~"
宴客厅里,吴藩王正吹胡子瞪眼:"这都两炷香了......"
"王爷接好!"保住突然破窗而入,怀里琵琶泛着温润柔光。最绝的是他衣襟里还插着支并蒂莲——分明是王妃养在青瓷缸里的珍品。
总管颤巍巍来报:各院门闩完好,獒犬在啃包子皮,王妃妆奁里的南海珍珠半颗没少。只有小丫鬟抽抽搭搭:"荷花酥少了两块......"
三日后,西市茶楼最火的段子叫《飞贼留酥记》。说书人拍着醒木眉飞色舞:"那保住大侠临走前,还在胭脂盒底压了张字条......"
茶客们抻长脖子:"写的啥?"
"荷花酥甚好,下回多放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