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知,本宫假孕之事恐怕是温家已经筹谋多时,这一局,本宫输定了。”林疏月有些艰难地开口,“你不必再为本宫奔走,切记要保全自己,有你念着本宫,本宫怎么都安心了。”
“臣女若是娘娘,绝不会这样认命。”陆沅知说道,“娘娘并非是心无谋算之人,只是您不想去算计别人。臣女知道娘娘是心中仁善,但您既然为后,就注定不能随心而为。”
林疏月笑了一下:“你说的话,跟本宫的父亲说的一模一样。当年皇上登基,册封本宫为皇后之时,父亲就叮嘱本宫,切记自己为后的责任,时刻自勉,不能随心而为。”
林疏月抬起头,不无伤感地说道,“当年嫁给尚为皇子的皇上时,本宫眼中的天地只有那四方后院的一片。后来入宫为后,抬头再看,不过是换了个更大的四方院子罢了。
这些年来,每一次迷茫的时候,本宫都在想,若是当年没有嫁给皇上,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可是您嫁给了皇上啊。”陆沅知的话让林疏月从过往的记忆中抽回,“皇后登基之时,册封您为皇后,定然是觉得您能够担得起皇后的责任,亦是相信林老大人教女有方。
皇后娘娘,臣女始终觉得,人要往前看。您尚且还能够抬头观天,感叹自己的过往。但是这皇城之外,有很多人一生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他们连抬头望天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的天地定然要比娘娘看到的要广,但是他们就觉得自由了吗?”
陆沅知的话触动了林疏月的内心,她久久不能平静:“本宫有一个兄长,他是父亲一手教导出来的状元郎,他曾经说过,若他为官,一定要让大历百姓不再苦于生活的水深火热。
不管是父亲还是兄长,他们所追求的都是归隐的生活,可父亲一生都奉献给了大历,从未得过真正的自由。兄长已经做好一辈子沉浮于朝堂的准备,却无故失踪。
你虽然长在后宅之中,但你的志向,倒是跟本宫的父兄一致。人这一生,哪有什么真正的自由,尤其是位居高位者,终究是要放下个人感情的。
这个道理本宫自小就懂,却从未做到过,所以才会落得今日的结局。”
林疏月定定地看着陆沅知,“你比本宫聪明多了,所以你即便不喜信王,依旧接受了这桩婚事。你若是能够一直这么清醒下去,纵然余生被困在一方院子里,心也不会被困住。”
陆沅知听着林疏月的话,心里蓦然有些发虚,因为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不再想继续和信王的这桩婚事。
她今日来,本是为了劝林疏月,可是此刻,她自己心里生出了一丝迷茫:“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