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川拘谨得很，差不多就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只是一小口下肚，脸便红了起来，袁硕打趣他酒量欠佳，可不要耍酒疯。

陈灵川腼腆一笑，将酒杯默不作声地移远了些。

唯独小狐狸对酒似乎很感兴趣，鬼鬼祟祟似的，将脑袋探进酒杯，这自然逃不脱苏半雪的眼，一招手，将其拉进了怀中。

……

整个九尾妖狐族地由四散的洞府构成，喝完了酒，苏半雪就带着陈灵川他们闲逛，路过一个阴凉的洞府，带路的苏半雪停下了脚步，微微弯腰，向里打了个招呼。

洞府不大，两侧皆是高高摞起的书籍，能通行的走道不过一丈，顺着走道望向最里边，是一把太师椅，其上趴着一只老态龙钟的九尾妖狐，正在闭目养神，听见招呼，微微睁开眼皮。

陈灵川第一眼看到后，顿时愣神，大概是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眸，似乎有岁月在流转、日月星辰在幻灭，妖异至极。

那位年事已高的九尾妖狐睁开眼皮后，眼神霎时一动，从狐狸摇身一变，成了拄着拐杖的老妪，可在少年心中，他给自己的第一印象，实在是太过强大。

苏半雪见状则是一肚子疑惑，兰婆婆竟然幻化成了人形，这可很少见。

老妪半眯着眼，缓慢走来，可声音却先清晰地传进他们耳中，“小家伙，你来自何方？”

苏半雪瞧见少年忐忑的神色，微笑解释道：“兰婆婆在我们族中辈分最高，也是最有威望的，但她性子和蔼，不易动怒，你不必紧张。”

似乎是在给陈灵川打样，苏半雪怀中的小狐狸跳了下来，然后轻巧一跃跳到了老妪身旁，尾巴一摇一摆的。

陈灵川心中了然，多半是九尾妖狐一族的老长辈。

少年对于长辈老者一向秉持尊敬的态度，此刻正色回答道：“晚辈陈灵川，来自东川域，翼望山。”

来天翼都晃荡的人族修士大都来自翼望山，几乎是天翼都的共识，因此陈灵川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老妪来到陈灵川跟前，凑得很近，睁开眼睛，视线在少年身上缓慢而认真地掠过，那模样，仿佛是要将他看穿看透一般，吓得陈灵川就要往后退，只是怕没礼貌，又强行镇定下来。

老妪沟壑纵横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问道：“无悲剑宗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