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恕罪,奴婢失态了!奴婢有要事禀报!”

张无为扑通一下跪了下去,哭丧着脸,咬了咬牙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朕知你要说什么,有什么事情回宫再说!”

赵构一脸冷若冰霜,语气中透着不容置辩,但他心中非常清楚,又一个网可以收了!

大内,夜深人静之时。

张去为无助的跪在寝殿大门之外,一边抹着泪一边苦苦哀求着。

“官家,奴婢,奴婢自知罪孽深重,罪无可赦,请官家赐罪!”

张无为此时也只能化被动为主动,自己主动承认罪责。

“你这奴才,所犯何事,与朕一一道来!切莫自作聪明,欺君罔上!”

与张去为心急如焚相比,赵构此时不疾不徐。

皇城司呈报上来的罪状非常详细,赵构需要的是对方自己招出来,看看到底对自己有多少真心。

“奴婢这么些年来,朝中各级官员升迁、各级官员面圣、盐漕肥缺等等,奴婢皆有插手。有些是和秦桧私分,有些是和王继先私分,有些则是奴婢独吞。”

张去为战战兢兢的说着,心中忐忑不安,一字一句都是谨小慎微。

张无为一一诉说自己的罪状和罪行,看似只是贪赃枉法,伤害的却是天子威名和朝廷法度。

“那这么些年,你共计贪墨多少?可有数目可查?”

赵构关心的不仅仅是贪墨的过程和牵涉的官员,更关心结果。

“奴婢,奴婢……,奴婢粗略估算,约一百二十万贯!赃款奴婢都妥善存放,未敢大肆挥霍。奴婢恳请官家看在服侍您多年的份上,饶奴婢一死。奴婢自当做牛做马,无以为报。”

张无为自知数目巨大已是死罪,但此时只有苦苦哀求别无他法。

“一百二十万贯?你好大的胆子,朕留你在身边是信任你,你不思忠君报国、为国分忧。私下伙同朝臣们蝇营狗苟,卖官鬻爵,朕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按南宋时从一品丞相的俸禄,年俸七七八八加起来也就十二万贯左右。

而张去为贪墨的相当于从一品大员约十年的年俸,这个数字已经是相当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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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整个国库年收入也不过七千万贯,这笔钱也是相当可观。赵构自己都非常惊讶这个数字,他想过数字肯定不小,但没有想到那么巨大。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朝臣中以权谋私、贪污受贿的大有人在,背后的腐败可想而知。

“奴婢愿将这一百二十万贯充公国库,为朝廷尽绵薄之力。”说完张无为大哭起来,或许哭得是自己忘了初心而迷失自我,或许是愧对官家信任而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