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不好意思啊,我也不凑这个热闹了,你们去玩吧。”玄奇也附和道。
沈熠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也没有多劝,尊重了她们的选择,随后看向玄封、玄鹭和玄硕三人,想问问他们的打算。
玄封和玄鹭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视了一眼,随后婉拒了沈熠的邀请,他们都表示不喜欢凑热闹;玄硕则对沈熠的邀请很感兴趣,忙不迭地点头同意。至于玄策,他如今的定位与姜姝差不多,自然是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沈熠了。于是,一拨人就这样暂时地分开了。
送走玄封及三位师姐后,沈熠等人便朝着集会的人群走去,想近距离地感受一下这热闹而又欢乐的氛围。只见他牵着赵云溪的手走在最前面,一边走一边四处观看着灯火和歌舞。芸儿和文竹则分别跟在沈熠和赵云溪两侧,仅落后一个身位。姜姝和兰儿紧跟在芸儿和文竹身后,很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尽管有玄策这个高手在,她们仍不敢有任何放松。玄策和玄硕走在最后面,不时地聊着些什么,看起来非常放松。
等几人挤到集会现场的中心时,今晚的集会正巧来到了高潮。沈熠伸长脖子看去,只见高台之上站着七个人,居中的那位着紫色团花绫罗圆领袍,袍身绣着素雅的散答花,腰间束着一条以十三块金銙联结而成的青玉腰带,此刻正激情澎湃地“演讲”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沈熠虽然不认识那个正在演讲的人,但还是通过他的衣着及姜姝先前打听到的消息判断出了他的身份——定州府尹曾科。《圣律》对亲王、郡王及诸大臣的常服颜色与制作材料以及腰带与銙的材质等做出了明文规定:亲王及三品以上大臣的常服用紫色大团花绫罗制作,束金玉带,十三銙;郡王及四品大臣的常服用深绯色小团花绫罗,束金带,十二銙;五品大臣的常服朱色小团花绫罗制作,束金带,十一銙;六品大臣的常服用深绿色双钏绫制作,束银带,十銙;七品大臣的常服用浅绿色十花绫制作,束银带,九銙;八品大臣的常服用深青色丝布杂绫制作,束瑜石带,八銙;九品大臣的常服用浅青色丝布杂绫制作,束瑜石带,七銙。
曾科演讲完之后,场下爆发出了一阵激烈的掌声。沈熠大致听了一下他所演讲的内容,无非是对于当初的国战胜利和太宗皇帝的英明神武大加宣扬,并借此引起在场百姓的情感共鸣,以世世代代地铭记这段可歌可泣的历史,然后便让百姓们演奏鼓乐,载歌载舞地庆祝这场永远载入史册的伟大胜利。
人群中的沈熠此时有些沉默。诚然,铭记历史、伟人和胜利的确是无可厚非的事。可是,以曾科为首的这些人却似乎忘记了当初那些为了这场胜利而牺牲的士卒和百姓。翻开这煌煌史册,能被记录下来的大多都很简单,无非是“某年某月某日,某个人带领多少人在某个地方打赢了一场战争”。可在这简单的文字背后,却不知埋藏了多少默默无名的士卒和百姓的献血和尸骨。与他前世时国家为牺牲的士卒和百姓立纪念碑并时时祭奠的事相比,圣朝的这些殉国的士卒和百姓更像是三千大世界中的一粒沙,没有人记得他们曾为这个国家付出了怎样惨痛的代价。此时的他突然很有感触,情不自禁地吟诵了一首很符合他当下心情的诗:“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与沈熠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赵云溪自然也对其夫君的为人有所了解,此时听到沈熠“做”了这样一首控诉战争、怜悯士卒和百姓的诗,立时便明白沈熠在想什么,于是道:“夫君,要不我们走吧?”
沈熠默默地点了点头,转头就要走。可刚踏出一步,他便很快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在大家都开心的时候将这种低落的情绪传递给身边的人,于是停住脚步,一脸歉意地道:“小九,抱歉,我……”
“夫君,你我之间不用说这种话。”赵云溪微笑着打断了沈熠的话,主动地牵着他的手,宽慰道,“夫君,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也知道你是在为当年那场战争中牺牲的士卒和百姓感到惋惜。这是很好的事,说明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我若是因为这种好事而表现出不愉快,那也不配做你的妻子。”
“小九,你真好。走吧,我们去其他地方转转。”沈熠深受感动,含情脉脉地看着赵云溪,眼神中写满了故事。而就在这关键时候,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很煞风景的声音,“这位公子,请留步,在下有话要说!”
沈熠条件反射地地停了下来,转过身去,想看看是什么人在叫他。当然,也有可能不是在叫他。但是,这就跟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突然身后有人喊了一声“帅哥”或“美女”一样,是个正常人都会好奇地停下来,想看看是不是在叫自己,就算是自作多情,那尴尬的也不会是自己一人。
发出声音的是一名书生模样的人,他见沈熠转过身来,当即欣喜地朝着沈熠走来,完全无视了其他人的存在。